話音未落,一襲紫衣飄然而至。
“小師叔,誰說不急,我急啊。”
很顯然,來人是趙玉真。
楚昭瞅了他一眼,掐指算了算:“嗯,等雪月城百花節的時候去,正好我們也去湊湊百花節的熱鬨。”
“百花節啊,那還有一段日子呢。”
雪月城的百花節,是每年四月左右,如今才三月,還有一個月呢。
“你要是想她想得緊,那你就先去,我又沒綁住你的腳,不讓你去。”
就在這時,一旁打鬥的李凡鬆突然停了下來,差點挨了冥侯一刀。
趙玉真當即看了過去:“這是……要破境了?”
事實上,正如趙玉真所言,李凡鬆要破境了。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氣息便從自在地境巔峰,突破到了逍遙天境。
“師父,師父,我入逍遙了。”
李凡鬆喜極而泣,如今一念入逍遙,總算不用挨揍了。
徒弟入逍遙,趙玉真還是挺欣慰的,拍了拍李凡鬆的肩膀。
“不必難過,為師能理解你的心情,畢竟你這個年紀,你小師叔祖已經入神遊了,便是我在你這年紀,也已經成劍仙了。”
李凡鬆喜極而泣的感情,嘎的一下斷了。
不是,我這是喜極而泣,是高興,怎麼就成難過了?
隻是聽了趙玉真的話,李凡鬆又突然覺得,師父說的有道理。
“飛軒啊,你說師叔我是不是挺廢物的?”
飛軒吃著瓜,下意識點了點頭,隨即又搖搖頭:“也沒有吧,小師叔你還是很厲害的。
你看雲冥師叔祖,他年紀比你大那麼多,現在不也才剛入自在地境麼。
還有大女師叔祖,連金剛凡境都不是。
你若是想不開,從這青雲峰上跳下去更爽快些,乾嘛要跟師叔祖和太師叔祖比?”
李凡鬆臉都黑了,你說你安慰就安慰吧,點頭是什麼意思?
這不還是說我是個廢物嗎?
趙玉真沒管一臉鬱悶的徒弟,繼續和楚昭談起之前的話題。
“小師叔,我這提起去,是不是有些不合規矩?”
“你就說你想不想她吧?”
趙玉真老實點頭:“想。”
“那不就得了,記得把司空千落她們一起帶上,也省得我之後麻煩。”
楚昭說完,飄然而去。
不用想,也知道是去找那兩位師嬸去了。
王一行拍了拍趙玉真的肩膀:“師弟,守了這麼多年的清規戒律,如今逃脫樊籠,理當順心而為。
師兄去準備準備,隨你一同去雪月城。
說起來,我還沒去過雪月城呢,師弟你趕緊的。”
趙玉真愣了愣,然後他悟了。
不管是小師叔,還是大師兄,都是不守規矩的,如大師兄所言,他趙玉真守了那麼多年規矩,如今掙脫樊籠,自當順心而為。
修道之人,理當無拘無束,什麼規矩,都見鬼去吧。
我就想見小仙女,還不能去了?
想到此,趙玉真喊道:“凡鬆,去逍遙殿通知你師叔他們,收拾一下,我們下山去雪月城。”
於是乎,一群道士下了山。
車轔轔,馬蕭蕭。
當天中午,三輛不起眼的馬車便從望城山腳悄悄出發,朝著雪月城而去。
除了趙玉真師徒之外,還有楚燁、葉若依、司空千落、小飛軒,以及王一行一家和騎著驢的玄陵。
……
江南霹靂堂,雷家堡。
雷轟正在給雷千虎治療寒毒。
當年魔教東征,魔教幽冰率領魔教大軍進攻雷家堡,雷千虎以五雷天罡拳正麵迎戰,雖然勝了卻也身中寒毒,多年未曾清除。
雷轟也因此,被硬生生逼出了一身醫術。
“轟哥,有個消息,我覺得有必要讓你知道。”
“哦?關於雷無桀的?那臭小子,本事沒學到家,便去行走江湖,可是惹出了什麼亂子?”
雷千虎搖頭:“那小子可比你有出息,他拜入了雪月城,還拜了那個人為師。”
雷轟調製的藥材的手一頓,隨後恢複如常。
“所以呢?”
“她要訂親了。”
這一次雷轟徹底僵住了,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恢複正常。
“與誰?”
“望城山,道劍仙!”
雷轟沉默好一陣,才故作瀟灑的哈哈一笑。
“也是,我早該想到是他的,也隻能是他。
普天之下,除了他,又有誰能配得上她。
當年她說,若我入了劍仙之境,便給我一個機會。
可惜這麼多年,我已經不是當年的傻小子了。”
雷轟苦笑一聲:“她要訂婚,咱們雷門不管怎麼說,都當奉上一份賀禮才是。”
雷千虎看著他強顏歡笑的樣子,沉默許久,才歎了口氣。
“你要不要去……”
話沒說完,雷轟便打斷道:“去了之後呢?乾什麼?跟趙玉真比試一番?還是求她繼續留著那個機會?
且不說,我現在都沒有入劍仙之境,就說我走了,你怎麼辦?”
雷千虎一把抓住雷轟的手:“轟哥,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我感覺已經活不過今年冬天了。”
“放屁!有我在,不會讓你死的。”
“你若有辦法,早就用了,又如何會用溫家給的以毒攻毒的法子。”雷千虎倒是看得開,釋然地笑了笑:“轟哥,我想今年的英雄宴,由我雷家來辦。”
雷轟眼底閃過一抹悲傷:“我記得你向來不喜歡這些熱鬨。”
雷千虎嗯了一聲,話還沒有說出口,小院的門突然開了。
兩人皆是一愣,這個小院平日裡,除了幾個孩子,沒人會來。
而且門下弟子也沒有這麼大膽子,敢推門直入。
隻是看到來人,他們兩人又愣住了。
“怎麼,不認得了?”
雷千虎一臉難以置信,聲音抑製不住的顫抖:“哥,你,你回來了?”
雷雲鶴看著一頭花白頭發,近乎毀掉了半張臉的弟弟,一時間心頭酸澀不已。
“千虎,這些年,苦了你了。”
雷轟則是二話沒說,上前就是一拳,眼含淚花:“這麼多年,我還以為你死在外麵了。”
雷雲鶴也同樣眼泛淚花,揉了揉被打的地方,咧著嘴。
“當真是差點死了,好在老天爺不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