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楚兄太客氣了,太客氣了。”司空長風緊緊攥著桃木劍,哈哈大笑:“楚兄所贈,我雪月城自然不敢推辭,這便收下了。”
百裡東君有些無奈的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卻是把黃符紙人拿到了手中把玩。
“嗯?這個倒是有點意思。”
隨著話音落下,他手中紙人飄然落地,眨眼變成了一個身高八尺的,金燦燦的金甲力士。
見此,百裡東君感歎道:“你還真是道法通玄啊,以內力便可催動,實力還堪比大逍遙。”
楚昭搖搖頭:“這玩意是我最近弄出來的,最強可比神遊,它們的實力是根據催動者的修為來的。當然,你和司空長風的實力,我素來是敬佩的。”
百裡東君和司空長風對視一眼,同時苦笑起來。
聽明白了,這玩意在楚昭手中,就是可比移山倒海的神遊強者,但在他們手中,實力也就大逍遙左右。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東西等同雪月城多了一尊大逍遙的高手,也是相當彌足珍貴的。
再加上,琉璃球和桃木劍,整合起來的價值,隻怕相當於兩個神遊強者。
如今天下,神遊強者少之又少。
到底如何破入神遊,沒人能說得清,也沒人能道得明。
百裡東君走過一趟東境,與師父詳談過一次,倒是知道了一些。
天下第一樓,的確可以悟道神遊,但需要有才情的人抽絲剝繭,尋找到那條已經明確的道。
也就是,那位地仙謝之則的道。
相較於天下一樓,楚昭給的琉璃球更加直白,等同於給了一個梯子,告訴你從這兒爬,能上去。
至於爬上去之後,能看到什麼,那就看個人悟性了。
從某方麵來說,這東西就相當於天斬劍,甚至比天斬劍更珍貴。
因為這東西,可以讓司空長風之流輕鬆達到半步神遊的境界。
從師父李長生那裡了解到的來看,先上了楚昭給的這個梯子,再去參悟天道之劍,是一個非常好的途徑。
如果將琉璃珠放在天下第一樓,那麼從金剛凡境到神遊,就是一條坦蕩的通途。
想到此,百裡東君開口問道:“為什麼不放在天下第一樓?”
楚昭能明白他的意思,解釋道:“如果一個人太容易得到某件東西,未必會珍惜,若是經曆一番辛苦獲得,才會擁有收獲的快樂。”
這麼說其實也好像不恰當,畢竟望城山的劍碑,便可以直通天道。
相當於天下第一樓、琉璃珠、天道之劍三者,合而為一。
隻不過望城山那道劍碑,望城山弟子參悟起來更容易,其他人要難很多,
想到這些,楚昭又補充道:“當然,更重要的是,雞蛋也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
百裡東君點點頭:“倒也是這個道理,你能把雞蛋拿出來分享給天下人,我是由衷佩服的。”
楚昭笑了笑,沒說話。
他很清楚,不管是雪月城也好,還是天啟城也罷,就算是望城山,其實都不可能把他給出來的東西,無私分享給天下所有人。
當然,這樣也沒什麼不好,起碼能做一個粗略的篩選。
至於篩選的標準,楚昭表示,管不著,不在乎!
他隻需要這天下高手更多一些,凝聚更多人道氣運。
至於高手是誰,無所謂。
反正也高不過他去。
正事談完,氣氛便愈發和諧了。
看著三人準備喝酒,趙玉真當即找借口溜了。
沒辦法,他家小仙女不喜歡酒味。
楚昭沒管他,掏出瓜子花生豬肉脯之類的下酒菜,百裡東君則把以前釀的酒取了出來,再加上曾經便在東歸酒肆吃白食的司空長風,三飲酒當歌,好不快活。
上關城,洛府。
洛水和洛河走後,如今洛家的主事人是一位叫洛月的女子。
此時,尹落霞正在給熬藥的許綾萱幫忙,說著雷無桀的好話。
作為主人的洛月,則正與李寒衣閒聊。
“我倒是沒有料到,你竟然真的準備嫁人,之前我勸你去望城山,你總也不肯,如今怎得想通了?”
李寒衣笑著回道:“沒什麼想不通的,畢竟她從望城山下來了不是嗎?”
洛月歎了口氣:“若是那人有道仙劍一半爽利,現在我的孩子都能叫你姨娘了。”
李寒衣莞爾:“所以,你為何不去找他?”
“我去找他?我呸,他也配?!”洛月憤憤道:“那狗男人,愛來不來,老娘又不是沒人要。”
就在兩人說笑的功夫,趙玉真找了過來。
看著李寒衣那由衷散發的笑容,洛月也跟著笑了起來,隻是心裡卻覺得微微發苦。
她,終究是等到了他。
而她自己呢?
還要等到什麼時候?
“趙玉真,望城山掌教。”李寒衣起身介紹道:“洛月,洛家家主。”
洛月之前雖然聽說趙玉真來過雪月城,但還是第一次見到本人,站起身仔細打量了一番趙玉真,笑道:“你這郎婿真是極好的。”
趙玉真在外人麵前,往往是謙和有禮,得道真修。
笑吟吟道了謝,他才走到紅著臉的李寒衣身邊。
“你怎麼來了?”
不等趙玉真開口,洛月便打趣道:“道劍仙想你了唄。”
“胡說什麼呢,我們才剛剛分開不久。”
“是不是胡說,你得問道劍仙,這裡留給你們,我去找許姑娘和尹姐姐聊聊。”
洛月一走,趙玉真便走上前,把紅著臉的李寒衣的小手抓在手中:“我還真是想你了,即便剛剛分開,於我而言,便與那數十年的苦等一般煎熬。
自見到你那日起,我便知曉何為相思苦,何為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你又胡說,虧你還是個清心寡欲的道人。”
李寒衣嘴上如此抱怨,一張俏臉卻已布滿笑容。
“清心寡欲?”趙玉真笑著搖了搖頭:“小師叔曾作過一首詩,我深以為然,所謂的清心寡欲其實都是騙人的。”
“什麼詩?”
“終日奔波隻為饑,方才一飽便思衣。
衣食兩般皆俱足,又思嬌娥美貌妻。
娶的美妻生下子,又思無田少根基。
門前買下田千頃,又思出門少馬騎。
廄裡買回千匹馬,又思無官被人欺。
做個縣官還嫌小,要到朝中掛紫衣。
不足歌,不足歌,人生人生奈若何?
若要世人心滿足,除非南柯一夢兮!”
趙玉真悠悠念完一首詩,說道:
“人的欲望是無法滿足的,小師叔說,有欲望沒什麼,重要的是不能被欲望左右。
修道求真的‘真’字,便是認清自己,認清天地,認清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