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
我帶著食盒,親自去了水竹軒,探望青竹。
推開房門,屋內一切沒變。
我朝這裡走,便聽到床榻上,青竹自怨自艾的聲音。
“娘,你去的好早,你可知,你女兒我命苦啊!”
“爹她不是人啊,前兩天又過來,將我最後一點傍身錢都拿走了,他是混蛋,是惡魔啊!”
“還有相爺,你說,他做的那些臟事,哪一個不是利用我乾的,我隻算錯一步,便叫他厭棄我到如今啊。”
“娘,女兒命苦啊,苦啊!”
說著,她忽的直起身子,從枕頭下拿出一個泛黃的布娃娃,上麵還紮著好幾根銀針。
“都是那個賤人,娘,這一切都是那個賤人,我紮死她,紮死她!”
“咳!”
采薇一聲輕咳。
青竹慌亂的將娃娃塞進被窩裡,隨後捋了捋頭發,斜倚著身子,柔柔弱弱的轉身。
“相”
待看到我的臉時,她渾身一滯。
眼底帶著驚豔,再是嫉妒,最後演變成不可置信。
“夫,夫人,你的病,好了?”
我似笑非笑的點頭,隨後靜靜觀賞她從不可置信,演變成絕望,最後慢慢凝聚成濃濃的恨。
她在恨誰?
答案不言而喻,不過我想,以她的性子,恨的定然不止我一個。
顧子離怎麼著都算一個。
許是察覺自己的情緒外漏,她垂下眸子,虛情假意的落下幾滴淚來。
“青兒做錯了事,以為這輩子都見不著您。”
“青兒悔啊,悔為何要做那樣的蠢事,青兒恨啊!恨自己讓您失望,”
她垂著胸口,語氣哀傷悔恨,聽得那叫一個真誠,不禁讓人感歎一句,原諒她吧!
“呸,虛情假意,你剛剛紮的那是什麼?”采薇看不下去了,小聲呢喃。
青竹立刻看向她,那眼神跟淬了毒一般,叫人汗毛豎立。
“我,我又沒說”
采薇挺起腰板,還想懟回去,我卻將她叫回來。
“人家馬上就是做姨娘的,你不可無禮。”
采薇嘟嘟嘴,不情願退下。
“姨娘?什麼姨娘?”
青竹問出這話時,眼底帶著驚濤駭浪。
有驚喜,也有極大落差。
要知道,隻要我一死,她就能做這相府的女主人,現在倒好,變姨娘了。
不過,這正是我要利用的地方,她的落差,她的不滿,她的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