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說過‘九皇會’嗎?”
“當然,朋友。”阿德勒放鬆地交錯手指,“從豐富的曆史文化中,我學到許多有趣的傳統知識。”
“謙虛了。如今,你比很多本地的年輕人,更加了解這些。”
“學無止境,朋友。這片大地自古敬畏天象,並憑此占卜吉凶,各類星鬥學說層出不窮。尤其南北鬥的神格化,對人們影響頗為深遠。為這個節日,全城上下願大操大辦九天九夜,由此可見它在人們心中的分量。”
“其實也並不是舉國上下……隻是沿海的部分區域吧。畢竟,生產還是需要保障的,隻是這邊的人們的確重視這些。但也都是過去的事了。自前朝覆滅以來,百姓們將重心放在了經營自己的生活上,對鬼神的敬畏淡化許多。”
說著,他推了一下眼鏡。阿德勒微微點頭,接著說:
“尤其是這樣發達的地方。人們越來越相信自身的力量,也的確,一切都在穩中求進。曜州具有得天獨厚的優勢……但我還是認為,借用這一被淡忘的節日名,作為我們初次在真實世界相聚的會邀——非常高明,非常玄妙。”
“我不否認。”對麵的人說。
金色紋路的純白珠子散落在墊著軟布的桌上。阿德勒將原本的線剪斷,一顆又一顆擦拭著美麗的硨磲,耐心而從容。這樣的場景,與天璣卿曾在預言的煙幕之所窺彆無二致。
“隻是沒想到,還有七星外的兩人呢……不過,總覺得,是否有些不公呢?哪怕在七星之中,亦有對自己身份一無所知之人。這封邀請函,如信中所言,隻會發放給確定身份的人吧?反而身份不明的人,對此一無所知呢。”
“我們也不是很清楚,她憑什麼篤定,就一定是這些人呢。就好像她已暗中操縱了一切……所以她才會聯絡開陽卿嗎?”
阿德勒放下了一枚珠子,拿起另外一枚。
“嗬嗬。我們還並不肯定那位美麗的小姐的身份。甚至,他可能是位英俊的先生。”
“哪個男人會用‘芳’作為自己的名字——或者代號?”
“也未必。‘芳’在你們的語言中,指的是香草花卉或其氣息。在我的故鄉,有很多人的姓名都是漂亮的植物,不論男女都能使用。甚至一些名門望族的姓氏,也是可愛的花。不過方便起見,我們還是稱為芳小姐吧。希望當事人不會介意我們的刻板印象。”
“天璿卿說那不是她的字跡。”戴眼鏡的男人揉了揉太陽穴,“她甚至把自己的信拿到公安廳去鑒定……廳長親自接待了她。但鑒定的結果,卻連她也無話可說。”
“那麼,我們的開陽卿是什麼態度呢?”
“沒人能摸透這個女人的想法。她雖然性格張揚,行事高調,但她真正的念頭從來都埋在心裡,連最親近的人也不知道。她讓天璿卿堅持己見,又讓手下人加以提防。”
“很正常,嗬嗬嗬。不如說,這是最保險的決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