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染:“……”
她胸脯微微起伏,閉上了眼睛,眼不見心為淨。
片刻後,又惱火地睜開眼睛:
“你吃飯能不能安靜些?不要吧唧嘴?!”
正專心對付一份水晶肘子的趙都安微笑道:
“我是底層武官家族出身,比不得肖姑娘出身名門,門第高貴,吃飯可沒那麼多文雅講究,食不言寢不語之類,所以……不想聽,可以忍著。”
“你……”肖染怒目而視,冷笑道:
“粗鄙!真不知女皇帝如何青睞於你!”
這句話說出,就看到趙都安突然拿起餐盤中的一盅酒,毫無征兆潑在了被捆住手腳的肖染臉上。
她愣了下,任憑酒水從臉上滑落,眼神幽冷,一言不發。
咦……這和視頻裡演的不一樣啊,你不該側頭躲避,說一句“好涼”什麼的嗎……趙都安失望至極,放下肘子,用手絹擦了擦雙手油脂,淡淡道:
“你很勇哦。”
肖染目光警惕,雖然聽不大懂,但直覺告訴她眼前的奸臣似乎在逗弄她取樂。
趙都安索然無味道:
“我很好奇,堂堂蕭家千金,哪怕是庶出的,但也沒道理自幼就給送去東海受苦吧?
總不會是當初的蕭老爺,能預知多年後滿門抄斬的結局?留下個香火?那也該留下個男孩吧,嘖,我很好奇,肖小姐能否為本官解惑?”
肖染沒回答,隻是盯著他:
“柴可樵見我遲遲不歸,會來找你的。”
不,事實上我已經去通知他了,不然你以為乾嘛要抓你……趙都安撇了撇嘴。
他當然明白,“擅闖皇宮”雖是大罪,但有青山試武在,不可能真揪著這件事大做文章。
“嗬嗬,是麼?那本官倒要看,他有沒有本事闖進來救你了。說起來,底下的太監還沒對你搜身吧?哦,大概搜了你也不介意,除了塗你一臉口水也做不了什麼……”
趙都安說著垃圾話,緩緩站起,嘴角揚起陰險弧度,一步步朝她靠近。
肖染驟然緊繃:“你想做什麼?你就不怕女皇帝……”
這時,武功殿外一道聲音如雷,驟然滾過院落:
“趙少保!柴某前來提人!還望出來相見!”
肖染眸子一亮,仿佛看到救星。
掃興,還沒玩夠呢……關鍵時刻就打岔,你們拿了電視劇劇本對吧……趙都安歎了口氣,瞥了肖染一眼,邁步走出房間。
……
武功殿大門外。
整個皇宮都蒙上了青紗般的夜色,古色古香的門樓上懸著紅燈籠。
穿麻衣,踩草鞋,腰間插著一柄斧頭的柴家少爺獨自一人,與大群供奉對峙。
為首的一個,赫然乃是同為世間境的唐進忠。
趙都安從人群後頭走出時,滿臉掃興,居高臨下道:
“喊什麼喊,嗓門大去前門外叫賣去啊。”
“……”柴可樵深吸口氣,壓下心中翻湧的怒火,正色抱拳:
“聽聞肖師姐因誤會被少保所擒,柴某特來……”
“哦,明天再來吧。”趙都安打斷他,不假辭色:
“涉及後宮,關係甚大,本官今晚親自審理肖染,明早你再來一趟吧。”
說著,不耐煩地就要離開。
柴可樵一滯,出聲道:“可分明是少保派人,要我過來……”
趙都安詫異道:“我派人找你?誰能證明?”
他看向身旁一群供奉:“是你去的?還是你?”
眾供奉默契搖頭:“大人從不曾吩咐過。”
趙都安笑了笑,負手立在台階上,居高臨下道:
“柴兄,本官是個講規矩的,你現在指認出來,是誰假傳我的命令?若說不出,便是無理取鬨了。”
柴可樵再好的脾氣,這會也壓不住火氣,他哪裡還不明白,趙都安分明是刻意在戲耍他?
目的,無非是羞辱報複。
至於將肖染丟在太監窩裡一晚……哪怕是太監窩,但以趙都安的卑鄙狡詐,明日隻要一宣揚,肖染的名聲就算徹底臭了。
意識到無法講理,柴可樵深深吸了口氣,緩緩扶住了腰間斧頭柄:
“若我偏要帶人走呢?”
趙都安微微一笑,將眾人護至身前:
“那就要問他們答不答應了。”
十五日期間,雙方動手,都可以用“切磋”來粉飾過去。
柴可樵冷眼掃過以唐進忠為首的一群大內供奉,緩緩踏出一步,手中握緊了斧柄。
唐進忠等太監也拔刀出鞘。
“鏘——”
一時間,殺氣騰騰。
也就在雙方一觸即發的時候,突然間,遠處有馬車行駛,風鈴搖動的聲音傳來。
伴隨著太監尖銳的聲線:
“陛下到!”
……
ps:昨天答應的多寫點字數,結果隻寫了五千字,這章補上。今晚淩晨還有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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