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拎著一捆連環畫,右手拎著一捆《數理化叢書》的李向東,從新華書店出來後總感覺背後有人盯著自己。
他回頭一瞧,好家夥,剛才排在他身後的兩位小姑娘眼神虎視眈眈,神情躍躍欲試。
武德充沛的年代,哪怕是上高中的小姑娘,戰力也是不可小覷的。
他一個打豬草的惹不起
李向東趕忙跨上自行車,一路猛踩到家!
他人剛進院,李曉波和李曉海一個喊著爹,一個喊著三叔跑了過來,兩人的眼睛一直盯著掛在車把上的連環畫。
李向東拎著兩摞書回到西廂房,“一人一本,看的時候愛惜著點。”
李曉波和李曉海連連應聲,接過連環畫後就從屋裡跑了出去。
周玉琴看到李向東從衣櫃裡翻出來了藏錢的小木盒,她開口問道:“你要乾嘛?”
“去找錢斌倒騰點肉和油。”
“少拿點。”
“知道了。”
下次再去老丈人家估計要到過年的時候了,李向東也沒聽周玉琴的話,兩種票據各拿了十斤。
周玉琴在哄著沒睡午覺的李小竹喝水,也沒注意到他拿了多少,直到李向東再次出去半個多小時後拎著肉和油回來。
“周玉琴同誌,你能不能彆這麼看著我?好像是我要回娘家一樣。”
李向東訕訕的笑了笑,自問自答的說道:“我買回來的扒雞你給放哪了?是不是小廚房?嗯,肯定在小廚房,我拿一隻扒雞去孫叔家了,晚點再回來。”
他說完轉身從西廂房走了出來,拿上一隻扒雞後又找了一個網兜,從石榴樹上摘了五個石榴。
沒坐公交,李向東騎著自行車來到了蛐蛐孫家的大雜院,他停好自行車後推門而入。
“孫叔,眼看著要中秋了,這隻扒雞是侯三和阿哲提前給您準備的,石榴是我們家自己種的。”
“上午來的時候東西太多騰不出手,我剛給您回家拿來的,東西我放在桌子上了啊,哦,對了,扒雞您最好今晚就先吃了。”
正在驗貨的蛐蛐孫聞言笑了笑,沒有拒絕,“我知道了,你們小哥仨的情我領了。”
東西貴賤和多少他不在意,他在意的是能被人惦記著。
這都多少年了,自打他老子娘和媳婦兒沒了以後,再也沒有人關心惦記過他了,他心裡熱乎乎的。
要不是經曆的事情多了,他現在有些發酸的眼睛還真有些控製不住。
“阿哲,孫叔這裡還且得等會兒呢,你去裡屋歇會著吧,我替你。”
“行。”
阿哲也沒推讓,起身就往裡屋走。
剛才李向東說扒雞是他和侯三準備的,他得提前和侯三通個氣,他們倆在這件事情上確實是大意了!
阿哲進屋,李向東坐到了他的小馬紮上,蛐蛐孫驗收一隻蛐蛐,他便從麻袋裡掏出一個竹筒遞到蛐蛐孫的手上。
兩人配合著乾了一會兒,蛐蛐孫冷不丁的開口道:“東子,有些話咱們爺倆直接敞開了說吧。”
李向東一臉茫然,“什麼話?”
“倒騰銀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