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長樂宮最為隱蔽的地牢中,木偶枯被浸泡在一個散發酒香的酒池裡。好像一個木偶也會喝醉,不省人事。
地牢的背麵肅立著一尊無頭的泥塑,待一顆宮主的頭顱穿牆而入,使泥塑出現生機。
宮主喚醒了枯:“彆睡了,醒醒吧!”
枯睜開眼睛,看著宮主說:“你把我泡在這裡,使我半點力氣都沒有,幾百年前你也是我的刀主,怎麼半點情分都沒有?”
宮主笑問:“你是怎麼來到長樂宮的?是不是騎著一隻金雀飛來的?”
枯說:“你怎麼知道,暗中監視我?”
宮主又問:“那隻金雀現在何處?”
枯說:“被蘇打那個貪財鬼拿去了。”像是中了魔怔,便又昏睡過去。
得知金雀的下落,宮主的頭顱便由柔軟的長頸牽引著,退入牆壁,泥塑再次靜止於南牆。
外麵幾聲驚雷,方才的小雨變得瓢潑,是雷聲將蘇打從昏睡中驚醒,風雨的嘀嗒傳播在陰暗的房間裡,蘇打換了新衣服,拿了水壺,整理好心情,去見愛人郝姑娘。這幾日,郝姑娘生氣閉門不肯見他。蘇打在門外、窗外說儘了甜言蜜語的話:“郝姑娘,我對你的愛海枯石爛永不變,你要相信我。”
要不就說:“花蓉真的是自己去我房間的我真沒有看到她藏在床底下。”
還會說:“老婆大人,你就不要生氣了,我都想死你了。”
郝姑娘躺在床上,手裡端著一碟葡萄,吃一顆吐一個葡萄皮。聽著蘇打的話,時而生氣,時而微笑。但就是一句話也不回複。
直到蘇打嗓子乾澀,發出幾聲咳嗽,郝姑娘才會說上一句:“你快走吧,我不會給你開門的。”
蘇打就拿出水壺來,喝上幾口茶水潤潤喉嚨繼續說:“郝姑娘,就讓我看你一眼,看不到你我不走。”
郝姑娘就說:“那你就在外麵站著吧,反正我不給你開門。”然後繼續吃葡萄。
蘇打繼續開始甜言蜜語地講:“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昨夜一個晚上我夢裡都是你的笑臉。”
或者說:“你真的誤會了,花蓉是有人追殺她,她逃到我房間裡求救,我不在,她才藏在床下的。”
或者說:“你知道嗎?我想起前世記憶的那一刻,此生最想做的事就是娶你做老婆。”
可郝姑娘還是吃葡萄,就是不說話,就是不開門。
蘇打忘記了拿傘,衣服被屋簷淌下的雨滴澆濕,站在門外忍不住打起了噴嚏。蘇打決定折返回自己的客房,去拿蓑衣鬥笠,剛入房門,便看見地麵上出現一雙手在翻自己的包裹,那雙手找出一隻摔壞的金雀,就消失不見了。
蘇打十分氣憤地罵:“哪裡的毛賊?敢偷我的錢。”不顧瓢潑的雨水,感受著地下的動靜,直追出去。
土壤裡的人故意引誘蘇打去到僻靜的地方,不再前進。蘇打停住腳步問:“你是誰?”
喬大從土壤裡出現,對蘇打笑著說:“我是喬四郎。”
蘇打說:“一個大刀主居然偷我的寶貝,快還給我。”
喬大說:“你的金雀我還給你就是了。”
蘇打說:“那你快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