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房裡的陽光正好,白色大理石地磚倒映著兩道拉長的身影。
輪椅被固定,周宴珩搭著兩側的扶手,以環抱之勢與薑花衫對峙。
“關鶴不是你的對手,你要想玩不如找我。”他低垂著眼瞼,眼裡帶著幾分趣味打量。
薑花衫幾乎不可察地抬了抬眉梢。
瞧瞧,還是這麼的不可一世。
這種男高女低的談話方式很容易形成壓迫,身處低位的人不自覺就會被牽著鼻子走。周宴珩喜歡訓狗,所以深諳此道,隻可惜他這次找錯人了。
薑花衫單手托腮,慢悠悠伸出一根手指點著他的肩膀,“彆太看得起自己了,你還不如關鶴好玩。”
周宴珩低頭看著瑩白的指尖,嘴角的玩味更甚,身體前傾想要壓榨更多空間。
薑花衫扯著嘴角笑了笑,高抬著下巴,絲毫不懼用力點著他的肩膀。
“我每次耍關鶴,他不是氣得哇哇大叫就是恨不得想掐死我,不說彆的,就這麼簡單的情緒價值你都給不了,你有什麼好玩的?”
情緒價值?
周宴珩愣了愣。
“這就沒話說了?”薑花衫一臉無辜,翹起指尖,輕輕點了點他的肩膀,“下次彆盲目自信了,我池塘裡的魚隨便抓一條都可以秒殺你,你真的不夠看。”
“……”
周宴珩被氣笑了,他之前就覺得薑花衫有意避著她,原以為是忌憚,搞了半天是看不上。
大少爺還沒受過這種氣,一時覺得新鮮,鬆開扶手,雙手抱胸低眸審視眼前的女孩兒。
“跟我談情緒價值的,你是第一個。”
薑花衫嘴角抽了抽,她一直知道周宴珩有大病,沒想到病得這麼嚴重。
她挑眉,學著油膩男點評女生的模樣,“不然呢?女生不僅是視覺動物還是情緒怪物,你……長的一般,脾氣一般,各方麵都一般,還不會哄人,有什麼好玩的?我就不一樣了,人長得漂亮就算了,性格又好,學習也不錯,喜歡我的人從這裡排到了S國,我說這些就是為了讓你知道我們之間的差距有多遠,讓你趁早死心,明白了嗎?”
上一世,這狗東西就是這麼對她的,一邊哄著她又一邊輕賤她,現在也該讓他嘗嘗被人看不上了滋味。
周宴珩眉心跳了跳,雖然明知薑花衫是故意氣他的,但還是不可避免地被氣到了,主要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這麼多一般。
“……”
周宴珩不語,低眸斜睨她,按理這個時候應該想辦法讓她閉嘴了,但偏偏薑花衫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模樣讓他莫名喜歡,尤其誇自己時那不可一世的傲嬌模樣,簡直有趣地想收藏。
這時,他腦子裡忽然想起了關鶴那句提醒,這小瘋子有些邪門。
可不是有些邪門?
有點克他。
薑花衫察覺到周宴珩神色不對,無辜眨了眨眼睛,“你怎麼不說話?聽不了真話?”
周宴珩偏頭,不冷不熱,“你這麼看不上我,還想讓我替你殺人?”
薑花衫愣了愣,“我沒有……”
周宴珩皮笑肉不笑,“關鶴那個蠢東西也就隻能給你提供點被耍的情緒價值,你想讓他殺沈執?你覺得他的腦子殺得了嗎?”
“……”
見她不接話,周宴珩又繼續說道,“你早就知道沈執有問題,但基於某種原因你不方便向你爺爺坦白,但你又害怕沈執會對你爺爺不利,所以你才那麼決絕想除掉沈執。或許是怕不好跟你爺爺交代,所以你故意繞了這麼一個圈子找到關鶴,但你的目標不是關鶴,你的目標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