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姣姣什麼都沒想起來,她隻想當個蝸牛,把自己縮回安全的殼裡。
在她記憶裡,到死,她跟厲明霄都沒這樣過。
就最後那幾年,他們關係緩和,他們兩個最大尺度也就是他擁著她,她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
很溫馨,也很安全。
根本不會像現在這樣,他充滿了令人恐懼的侵略性。
顏姣姣拒絕再跟厲明霄溝通,她用被子把自己蒙起來,不管厲明霄說什麼,都不再出聲。
厲明霄怕她悶著自己,隻好退一步,答應不再說話也不會對她做什麼,哄著她把頭露出來。
不知道該怎麼跟這樣的顏姣姣溝通,這一夜,厲明霄都沒再靠近顏姣姣。
顏姣姣反而覺得自在了些,因為這本來就是他們的相處方式。
第二天,醫生一上班厲明霄就把醫生喊來了,要他們再給顏姣姣檢查,並要他們無論如何幫顏姣姣治療。
他不能接受曾經那麼相親相愛的媳婦對自己冷漠如陌生人。
但醫生還是檢查不出什麼,隻讓安心靜養。
這一天,顏姣姣的病房人來人往很熱鬨,寧思甜和邢峰要出發了,過來道彆,寧思甜才知道顏姣姣不記得她了,大哭了一場。
江老兩口子帶著大孫子也來了,顏姣姣用看陌生人的眼光看他們,弄得江老心酸不已。
他可是跟顏姣姣同生共死過的戰友啊,結果竟然不認識了?!
臨走的時候,江老也偷偷抹眼淚。
醫院裡的周教授帶著陳健醫生被叫來會診,也過來探病,對顏姣姣這個症狀束手無策。
厲明霄甚至把戴少寧都叫來了,讓他陪顏姣姣說說話,或許能讓顏姣姣記起些什麼。
可顏姣姣卻隻覺得尷尬,無話可說,甚至用哀求的眼神看向厲明霄,求他把人帶走。
戴少寧走的時候,滿臉鬱色。
人太多了,顏姣姣反而更害怕,恨不得找個角落躲著,不見任何人。
“厲明霄,我想回家。”她終於開口,小聲的哀求。
厲明霄見她如此瑟縮,恨得想把崔大慶剁成肉泥。
這兩天,除了顏姣姣這病無藥可醫之外,崔大慶也在醫院出了名,醫生想儘辦法也治不好他的癢症,他父母過來後沒辦法,隻能讓醫生把崔大慶的手腳捆了,把他死死的捆在病床上,因為不這樣做,他已經萌生了自宮的想法,而且就算不自宮,下麵要也抓爛了。
本來,厲明霄還等著把這個好消息跟顏姣姣說的,讓她開心開心,現在,他隻能悶在心裡。
見他隻是沉著臉站在一邊,顏姣姣以為他不答應,眼圈又紅了,直接拉了被子蒙住臉。
厲明霄不用看也知道,她又哭了。
無力感襲來,厲明霄無奈歎氣,輕聲道:“你還生病呢,回家怎麼能行?”
“你明知道我不喜歡醫院,我要回家。”顏姣姣哽咽道。
厲明霄攥了攥拳,實在心疼她,就去問醫生能不能出院。
醫生倒覺得可以出院,身上的傷也不需要打針,回家慢慢養,腦子裡的傷他們更沒辦法,也許回家後被熟悉的環境一刺激就能想起以前的事。
厲明霄一聽,立刻決定出院。
顏秋石和顏緒寧過來送藥的時候才知道厲明霄決定帶顏姣姣出院,有些不放心的顏秋石立刻去找醫生詢問,詢問情況後,也就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