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平息議論,太醫院舉行了傷口包紮的比賽。
而鐘西月很爭氣,贏了除丈夫康塵硯以外的所有人。無論是傷口包紮速度,還是處理後的效果,都遠超眾人。
所以她不是去拖後腿的,是真的要去乾活的。
就在大家七嘴八舌議論的時候,次日朝廷又震蕩了一下,平地驚雷起:晏大人是女子!
這是第四個女官了!
不,以她進朝廷的日子來算的話,晏大人其實才是北翼史上真正的第一個女官。
百官上下都麻了!尤其男子心有隱憂,就覺得長此下去,女子們恐怕都不會安於後宅。
不過晏大人降職了。原先是五品官員,如今降至七品。但誰都知道,明德帝輕拿輕放,擺明了要保晏星辰。
對於外間的紛紛擾擾,明德帝充耳不聞。
當他第四次翻閱《北翼山河記》中部手稿時,做了一個重大決定。
傍晚,起風了。
太子被召覲見。
父子兩人一起用了晚膳,還逛了會園子。一路討論著出征事宜,相談甚歡。
太子仍不甘心,上前一步,拱手懇切道:“父皇,兒臣始終以為,此次出征當由兒臣領兵,方不負父皇多年教誨。”
明德帝並未立即駁斥,隻是負手而立,目光深遠,“朕年少時,亦曾有一夢,夢想身披鎧甲,手持長戟,掛帥出征,馳騁沙場,為我朝開疆拓土,立不世之功。”
太子聞言,神色一凜,低聲道:“父皇雄才大略,兒臣望塵莫及。隻是父皇身係天下,豈可輕動?兒臣願代父皇出征,以全父皇昔日之誌。”
明德帝擺擺手,不再多言,轉身領著太子步入禦書房。
夜色如墨,燭火搖曳,映照出滿室書香與威嚴。
明德帝坐於龍案之後,目光沉靜。片刻後,他徐啟匣屜,從裡麵取出一卷明黃色詔書,輕輕置於案上。
太子見狀,心中一震,隱隱猜到幾分,卻不敢多言。隻是垂手而立,靜候父皇開口。
明德帝抬眸,目光深邃:“此乃傳位詔書,朕剛擬好。召你前來,便是要與你細說此事。”
太子聞言,連忙跪下,“父皇春秋鼎盛,何須急於此事?兒臣年少,恐難當大任,還請父皇三思。”
明德帝語氣溫和卻不容置疑,“你雖年少,卻已顯仁德之姿,朕心甚慰。今日將此詔書交予你,並非即刻傳位,而是望你以勤勉修德,早日擔起江山之重。當然,這也算是朕的遺書。他日若朕有不測,你需即刻繼位,穩住朝局,不可有半分遲疑。”
將軍出征前,都會寫下遺書,以備不測。此乃軍中舊例,亦是將士們對家國的最後一份牽掛。
而一代帝王出征前留下的遺書,便是傳位詔書,如此朝堂方能不亂。
而另一封遺書,他不敢給出去,怕挨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