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貴妃……”
“你閉嘴，本宮是皇後，是太後，是太皇太後，你是什麼東西，哀家要殺了你。”
她摸著黑做出掐人的手勢，“你們去死，通通給本宮死，秦吟霜，本宮要殺了你的肚子裡的野種，皇上要立你肚子裡的孩子做太子，本宮要殺了你，凡是和本宮做對的人本宮統統要殺她。”
“皇上也是你殺死的，你好歹毒的心，孫貴妃，你不得好死……”秦吟霜的聲音繼續響起。
“他不立康兒為太子，卻要立野種為太子，誰擋了康兒的路誰就得死，本宮隻不過給他吃了一種慢性毒藥，隻要他立康兒做儲君，本宮就是太後了。”
這時，又是惠景帝的聲音響了起來，“母後，朕也是你的兒子，朕才是太子，你為什麼就是不喜歡朕，一心想要廢了朕。”
“你不是本宮的兒子，本宮沒你這樣的白眼狼兒子，本宮恨不得你死，你去死……”
“母後給朕做的虎頭娃娃，康兒一個，朕一個，母後難道都忘記了嗎？我們就是親兄弟……”又是惠景帝的聲音。
“你當時是太子，可是你一直記得的母後卻是死去的楊皇後，本宮為了籠絡你的心才做了和康兒一模一樣的虎頭娃娃送給你，本宮根本不想要送給你。”
就在這個時候，寢殿裡變得明亮了起來，四周都是人影，眼前的情景刺激著太皇太後的眼睛，站在她正對麵的正是康親王和謝觴等人。
謝敏敏和謝贇也在其中，他們的手腳都被捆綁著，嘴巴裡堵著一團布，謝觴不知道用什麼辦法，竟讓人演繹出這麼多人的聲音。
太皇太後沒有想到謝康也來了盛京，她道：“康兒。”
“所以父皇真正的死因是母妃給他下了慢性毒藥，又栽贓陷害謝景，父皇廢掉太子是想要立秦吟霜的孩子為太子，母妃卻說是立兒子為太子，讓我猜忌我的親哥哥，兒子現在還是不明白母妃為何不喜歡景哥哥，他難道不是您的孩子嗎？”
謝觴和江鳳華也站在一邊，他們也想知道為什麼？
太皇太後白發蒼蒼，手中的龍頭拐杖一鬆整個人都摔倒在地上，她的眼睛盯著謝康的方向，“康兒。”
謝康的腿也是一瘸一拐的，他在西北的幾十年，手腳都不太利索了，他喊道：“娘。”
太皇太後握著謝康的手，眼神堅定，“皇位是康兒的，是康兒的，謝景是從哀家的肚子裡出來的，可是他一出生就寄養在楊皇後的名下……”
江鳳華和謝觴靜靜聽著，原來這才是太皇太後不喜歡父皇的原因，謝康是她一手一腳慢慢帶大的，而小時候的謝景卻是由沒有生育的楊皇後養大的，楊皇後死後，謝景才回到太皇太後身邊。
那個時候，謝景已經長大了，心裡記掛的自然是對他有養育之恩的楊皇後，而當時的太皇太後一心都撲在小兒子謝康身上，對謝景自然沒有感情。
再到後來，當時還是孫貴妃的太皇太後應該會被冊封為繼皇後，誰料半路殺出個秦吟霜俘獲了皇上的心，皇上被秦吟霜迷惑，甚至還要封她為皇後，她肚子裡的孩子為太子，孫貴妃自然氣不過，這才謀害了秦吟霜，又給皇上下了慢性毒藥。
孫貴妃成功做了皇後，她以為可以廢除謝景的太子之位，立她最喜歡的小兒子謝康為太子，誰料謝景也不是吃素的，他對皇帝之位勢在必得，肯定不能讓謝康奪了皇位。
惠景帝到死都不知道太皇太後不喜歡他的原因，原來僅是因為他從小是被楊皇後養大的。
其實對於親生母親，惠景帝自然也是想念的，隻可惜她隻喜歡她親手養大的兒子。
謝觴又問，“所以皇祖母把蘇卿卿藏到哪裡去了？當初蘇卿卿去了衡陽就和太皇太後見過麵了吧！”
他已經問清楚了，是太皇太後授意謝贇和謝敏敏救走了蘇卿卿，甚至南國和藩國的事也是太皇太後出的主意，這個老太太為了替兒子謀劃還真是什麼辦法都用啊！
為了小兒子謀劃大兒子的江山，這樣的母親恐怕天下隻有她一人吧！
偏偏小兒子在西北住了幾十年早已經沒有了鬥誌。
謝觴一直想不明白，在江鳳華前世的記憶裡謝康並沒有造反，這一世也隻是謝康的兒子和女兒一直想要替謝康造反，他這才將兩世發生的事情連接起來了。
這時，程勇將軍也杵著拐杖來到太皇太後麵前，“臣拜見太皇太後。”
太皇太後道，“你是程國公的兒子？”
“家父十多年前就過世了，太皇太後三十年不回盛京，還能認識微臣。”
“你長得和你父親很像，程國公曾經也是支持哀家的，他也很看中康兒做皇帝，隻可惜康兒羽翼未豐鬥不過謝景，當時謝景做的那些事情程國公是知情人吧，後來他娶了程國公的女兒做皇後堵住了程國公的嘴。”太皇太後道。
程勇看了謝觴一眼，不管以前的事如何，現在皇上重用程家，程家的崛起就有了希望，他可不希望去為一堆死去的人討要公道。
天下本就沒有公道可言，無非是成王敗寇罷了！
他道：“太皇太後說的這些恐怕是您想為康王博一個好的前程而臆想出來的，剛才太皇太後親口承認向聖祖帝下慢性毒藥，想要栽贓惠景帝奪位，當時的太子登基做皇帝是順理成章的。”
聖祖帝的真正死因恐怕也隻有惠景帝知道，現在坐上皇位的是也是正統，誰還敢翻幾十年前的舊賬。
謝觴順勢道：“所以皇祖母手中有父皇謀反弑君的證據拿出來也是誣陷您的大兒子，剛才皇祖母和李嬤嬤說的話宗人府的姚大人已經記錄在案了，張靜嬪和潘婕妤的案子也要皇祖母去一趟宗人府協助辦此案，天子犯法也與庶民同罪。”
江鳳華拿出李嬤嬤丟掉了布條，沉聲道：“這是李嬤嬤的認罪書，她說是太皇太後指使她在朱貴嬪的茶裡下了致幻藥，這才讓她衝撞了兩位懷有身孕的娘娘。”
“傲雪把李嬤嬤叫醒。”江鳳華沒有給太皇太後再次開口狡辯的機會。
隻等李嬤嬤被冰冷潑醒，她睜眼就看見偽裝成孕婦全身是血的人近在眼前，她嚇得說話都結巴了，“冤有頭債有主，不是我。”
傲雪今天晚上裝鬼實在辛苦了，幸虧有千麵郎君來幫他們的忙，這才能完美在太皇太後麵前演這一出戲。
傲雪拿刀直接抵在李嬤嬤的脖子上，“太皇太後已經交代了，李嬤嬤如實說就是。”
此時，太皇太後癱軟在謝康的懷裡，像是癱瘓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