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趙興到底乾了些什麼,他畢竟隻是留下的規則力量附帶的意識,並不是本人在這。見趙興是真的離開,他也不再多想,隻是叫自己的妻弟出來。
想要以規則力量驅除兩人身上的候變。
可他連續打了數道金光,卻發現根本解除不了。
「咯咯咯?!」申屠蘭眼中閃過一絲慌亂,申屠明也瘋狂搖著尾巴,眼中含淚,可憐巴巴。「彆叫了!」北辰王有些煩躁,「看你們乾的好事!」
他感覺到兩人的候變法,似乎和周圍多出來的布置連為了一體。於是便朝著米山、麵山吹了一口氣。
「呼~」
他倒是很快就吹掉米山麵山。可他剛吹走,下一刻——
”嗡~」
地麵上突然輕輕震動,又有一座米山、麵山自地上冒了出來。「這、這是什麼法術?」
北辰王驚呆了。
他嘗試讓申屠姐弟走出殿內。
可兩人卻根本出不去大殿的門檻。北辰王頓時傻眼了。
他給姐弟倆的生命安全上了一把鎖,可眼下趙興似乎給他們上了無數把鎖,將他們徹底困死在了這裡。
王城上空,趙興的五穀樓船,正帶著一群人上船。
這都是朝廷派遣過來的司農官員。
大周是分封製和郡縣製並行,所有封國的六部官員,有一部分必須是由朝廷指派。現在趙興帶走的,就是婁振雲等人。
他們是司農官員,是當初老柳執政時派過來的,現在犯了錯,他自然也要帶回去豐京進行處罰。至於其餘官員,趙興不是不管,而是要交給朝廷其餘各部來管。
同時也是要讓北辰王自己主動來認錯。趙興甚至連金香藥稅都沒收走。
還是那句話,要讓北辰王自己認錯上交。
否則他堂堂一個大司農,就為了來收這點稅?大動乾戈?真把他當成要飯了的不成?!
「你不體麵,本官就逼你體麵,想要破我終極五轉的元封,除非你把申屠蘭和申屠明殺死。」趙興冷笑一聲。原理就和當初在元豐庫見到的那些古怪的器靈一樣。
他的元封也確實並非牢不可破,以北辰王的實力,確實可以強行摧毀他的元封法。可是元封法被破的那一刻,申屠姐弟那兩人也要死!
因為那兩人現在比較脆弱,是根本扛不住北辰王和趙興的攻擊,哪怕一點餘波都不行。這就是經典的難題了:想要解救人質的辦法就是滅掉人質。
「北辰王,我等著你來京城請罪!」走之前,趙興的聲音在王城上空回蕩。
聽到這聲音後,北辰王眉頭一皺,金光虛影隨之消散。與此同時,漁陽洞天。
界壁處,颶風漫天,卷起狂暴的元氣浪潮。
一艘戰船在颶風邊緣停靠,同時遠處還有一支大軍等候。船艙內,北辰王睜開眼睛。
「秦兄,發生了什麼事?」蔡瑾疑惑的問道。
蔡瑾,位列國公,同時他也是兵界執政王之一,在淩元洲地位同樣很高,蔡家也是北境大族之一。如今元氣潮汐興起,一種前所未有的機遇擺在了很多命宮境強者麵前。
很多人都想抓住這個機遇,不過中土神州產生的元氣潮汐還不夠強,所以說想要突破規則境,機會還不是很大。以前都是隻有皇帝才是規則境,而且皇帝根本不存在關卡突破,隻要是皇帝,受國之氣運,就一定是規則境。對於其他人命宮境來說,前路是不明確的,看不到所修之道的路該往何方。
於是有過突破經驗的秦峰,地位也扶搖直上。
從元狩三十年起,就有很多人都開始主動結交北辰王。
北辰王秦峰就算什麼都不做,名氣也與日俱增,有很多人來想儘辦法來認識他。蔡國公就是這些年和秦峰混得最熟的一個,他還是一名命宮境圓滿的醫師。
「蔡兄,我家裡出了點事,還請蔡兄相助。」北辰王秦峰看向蔡瑾。
聽到這話,蔡瑾不由得一愣,他結識秦峰很多年,對方從未有過什麼請求,就是想送人情也一直沒有機會,可如今這機會終於來了!「好,請秦兄直言!我一定赴湯蹈火!」
「蔡兄有解除候變法的經驗,我想請你出手。」
「解除候變法?小事!」蔡瑾微笑道:「我修『陰陽六氣大挪移』,在解除候變,恢複人形方麵頗有心得。」醫家是如何看待候變法的?他們認為這是一種病症。
隻是人體的陰陽六氣錯亂,才導致人體發生候變。
就拿普通人為例,有些人在換季時會突然生瘡,得痘,內部骨頭疼痛,出現凸起等等。候變即病變!
候變法可以複原,就如同人得病可以被治好一樣。
北境的幾個洞天和方外勢力直接接觸,經常會遭遇一些邪法,天災又往往伴隨候變,而蔡瑾就是北境有名的神醫。「有勞蔡兄了。」秦峰稍稍鬆了口氣。
「小事,最好能幫到秦兄。」蔡瑾謙虛著。
趙興帶著一群犯了罪的司農官,直接返回了豐京。要是正常情況,這些官都沒資格讓趙興親自處置。
可是這一次,趙興還真就親自處置了。
「婁振雲作為公派封國的司農官之首,帶頭犯錯,處死。」「餘者皆除去官位、爵位、氣運,關押至死。」
趙興給這些司農官定了罪,他對麵坐著的是天官董文卓和秋官武涉。天官司主官,由右丞相董文卓領街。
秋官司寇,主官是武涉,這人趙興也認識,他以前在李伯謙那修煉雞狗變時,就是這人來送的罪犯練手。如今的武涉也成了六部主官之一。
向這種內部官員的處決,基本是走個過程,通知一下董文卓和武涉。除非是太過離譜的判罰,否則大司農親審,都會直接通過。武涉是秋官司寇,按說他還要審一遍,不過在這事上他隻管執行了,因為人已經送到這裡來,就基本定了。
所以他沒發表意見。
董文卓是個老成持重的,還是多問了一句:「大司農,這些官員都是從北辰國抓來的,罪行確鑿,不容赦免。」「不過,是不是再問一下北辰王?」
怪不得武帝要敲打一下北辰王,董文卓都覺得該問一下北辰王,看是不是要給北辰王麵子,讓他有用封王特赦令的機會。
趙興一聽就火了,當即就起身,語氣不善道:「此事就不必問北辰王了,董大人隻需在天官司將這幾人的名單從魂冊上刪掉即可!」「北辰國上下混亂,雖不是他指使,可這局麵都是他放縱所致!」
「就是北辰王,也要來京城請罪!他自己都逃不了罪,還談什麼特赦彆人?」說罷,趙興就怒氣衝衝的走了出去。
出了門,神態就恢複如常。
慍怒之態,不過是為了表明態度,讓董、武二人知曉自己的態度,沒有商量的餘地。職場官場,有時候生氣並不是真生氣,隻不過是表明態度的方式罷了。
屋內,董文卓愁眉苦臉:「下獄問罪,開刀問斬容易,可是我這個右丞相,不還得派人去北辰國為官,哎。」武涉還是沒有發表意見,隻是拱了拱手就告退。
正如他進門之前就打算好了的,隻聽、隻執行,不發表意見。
涉及一名超品封王和大司農之間的衝突,他根本不會去粘鍋,誰被送到司寇,他就砍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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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兄,你有何把握,北辰王一定會來京城請罪?」皇宮內,姬澈頗為好奇的問道。「臣把他的王後變成了雞,小舅子變成了狗,封禁在了王宮內。」趙興道。
「如果他要破元封之法,隻有一條路,那就是強行破除,不過這樣一來,那兩人必死無疑。」趙興詳細闡述了自己在北辰國見聞和處置方法。
「你變了一座米山、一座麵山、又讓火去燒鎖,這是什麼意思呢?」姬澈問道。
「除了米山、麵山,那一雞一狗,不能吃到彆的東西。」趙興道,「臣不能讓它們餓死,否則逼迫北辰王來請罪就沒了意義。」「北辰王本心未變,他是忠於大周的,如今時代,他能率先一步修成規則境,成為大周八位超品之一,實屬難得。」
「他既然不叛國,那就不應該殺死他,如陛下先前交代,隻需敲打一番即可。」「基於此,臣做事也留有餘地,沒有把事情做絕。」
「元封法,臣也是設置了時效性,可以自然逃脫。」「哦?」姬澈問道,「你設置的條件是什麼?」
「等雞啄完了米,狗舔完麵,燈燒斷了鎖,那法術自然就解除了。」「到底要多久?」姬澈問道。
趙興微笑道:「米山、麵山,通過三十六地道循環不絕,無論用什麼辦法吹走,隻要在元封法術範圍內,都會自動運回來。」「如果讓元封法術範圍內,一滴米沒有,一撮麵不存,那就是強破,那兩人要死。」
「燈是月光照耀而成,根本撲滅不了,鎖是日光凝聚。」
「隻要日月不絕天地,陰陽循環不斷,便會永久的保持原樣,強破那兩人就要死。」姬澈思索了一下,隨後表情極為精彩道:「豈不是說永遠不會解封?」
趙興謙虛道:「也沒有那麼誇張,如果北辰國一直存在的話,這法術也就能維持個幾萬年。」
「幾萬年,哈哈哈哈哈哈哈!」姬澈頓時大笑起來:「你這個餘地,還真是留得夠久啊哈哈哈哈。」趙興:「事是這麼做,話卻不能說絕,臣可不想學古時莊公,修一座黃泉宮。」
姬澈會心一笑。
他當然知道趙興說的是什麼典故,古時的莊公是一位君王,他的母親薑氏生下大兒子莊公和小兒子公叔段。結果薑氏一直偏愛小兒子,甚至在大兒子已經繼承王位之後,還想讓小兒子上位。
於是莊公就把母親薑氏送走,並且當眾對著洛水發誓:「不及黃泉不相見也!」
晚年莊公又後悔了,再怎麼樣那也是自己的母親。薑氏也覺得自己偏袒太過,每天都很思念自己的大兒子。可是一時憤怒,話已經說絕,那怎麼辦呢?
於是有個聰明的大臣就修了一座黃泉宮,讓莊公和母親在薑氏在黃泉宮相見了。事可以做滿,話不能說滿。
趙興此行,就是給北辰王有認錯的餘地。
「北辰王有點看不清楚自己,也看不清楚臣的能力。」「這次,便讓他好好看看!」
「陛下也正好看看,到底會有哪些人,願意摻和這事,去幫北辰王。」
姬澈點了點頭,此事就和當年的搶親類似,一件事便能看清楚很多大臣的傾向。
北辰國官員稽查一事,很快就引起了轟動。
趙興說會讓北辰王來京城請罪的言論,也很快傳了出去。大司農和超品封王杠上了,這可是個大新聞。
朝會一散,便議論紛紛。
「大司農是不是太衝動了,跑到人家王宮,還要抓北辰王的王後和國舅,豈不是一點麵子都不給北辰王?」「說什麼胡話,你就淨想著北辰王的麵子了?我們大司農不要麵子的嗎?陛下不要麵子的嗎?」
「就是,大司農降臨王國,敲了兩通鼓都無人來迎接,北辰國的官員得爛到何等地步?」
「大司農是什麼人物?當年還不過是三品境,就敢在龍庭坑殺一眾方外命宮境!更是謀算白骨宗、大蛇國、四大王庭,使得白骨宗破產!損失了十八件珍寶!」「先帝在時,大司農都敢帶著陛下去搶親的!最後還成功了!」
「他還是有史以來最年輕,在司農中聲望最高的,成了大司農去北辰國查稅,兩通鼓都不止,這麼不麵子?他們怎麼敢的!」「這不是北辰王不在國內嗎」
「混帳,你個狗官是不是收了北辰王的錢,竟然一再為他說話!」「哎,坤兄,算了算了,彆動手」
姬佑棠、蕭喆將孟坤和一名禮修給分開,分開時順便踹了兩腳。
見那人鼻青臉腫,孟坤這才作罷,哼了一聲離去。
七天後,北辰國,王宮內。
此時的北辰王,已經返回了王城。
看著王宮內的一地雞毛,他不由得無言以對。
蔡瑾的臉色則是有些凝重,因為他發現王宮此處籠罩的法術,似乎沒那麼簡單。
「此法相當精妙,稍有不慎,恐怕就會導致王後和丞相身死道消啊。」蔡瑾開口道。
「正因如此,我才請蔡兄前來。」北辰王歎了口氣道,「他們雖犯了錯,但總不能讓他們丟了性命,事後處罰我可向陛下求情特赦之,眼下還請兄助一臂之力。」「我且試試,不保證能行。」此時的蔡瑾親眼看到了法術,也不敢像之前那麼自信了。
他跨步走進宮殿,當即就看到了米山、麵山、和燈鎖。由於申屠姐弟,已經變成了普通的雞狗,所以餓得很快。這幾天,就靠啄米和舔麵來過活。
申屠姐弟平時都是山珍海味吃慣了的人。
此時為了生存,不得不去吃糙麵糙米,個中滋味,真是難以言表。總之申屠明是含著淚吃的,還時不時的打個噴嚏。
見到北辰王和蔡瑾進來,申屠明和申屠蘭姐弟,頓時跑了過來。「咯咯咯!」
「嗚嗚嗚~」
錦雞撲棱翅膀,黃狗搖晃尾巴,不停嗚咽。蔡瑾不用想都知道他們在訴苦。
不過他也是知道申屠姐弟尿性,並不覺得他們可憐。反而覺得趙興所設法術,真是極為精妙。
你們平時吃山珍海味,享儘了榮華富貴,現在也來吃一吃百姓吃的粗糙米麵,體驗體驗吧!想是這麼想,事還是要做。
「北辰王,容我冒犯王後和丞相了。」
秦峰搖了搖頭:「還有什麼冒犯不冒犯的,兄隻管施法。」
蔡瑾當即伸手抓住申屠明的脖頸,將其提溜起來,他全身摸骨,很快申屠明的骨頭就嘎嘎作響。”哦豁謔謔~」
疼痛難忍的申屠明,頓時就狗叫起來。
蔡瑾思索了片刻,隨後切下了一塊皮肉下來,放在眼前仔細端詳。觀察片刻,他抽出神針,開始紮在申屠明身上。
保險起見,蔡瑾還將隨身攜帶的醫書聖典祭了出來。一縷縷生機垂落,順著神針進入申屠明的體內。
「嘟嘟——」
申屠明體內突然有氣鳴之聲。
蔡瑾頭頂上也有石碾虛影冒出,從申屠明身上碾壓而過。「嘔吾~」
申屠明開始抽搐著翻白眼。半個時辰後。
蔡瑾一臉震驚的起身。「如何?」北辰王問道。
「秦兄,我無能為力。」蔡瑾震撼道:「此候變法太過強大,莫說它還和周圍的空間聯動變化,就是單單這門候變法,就不是我能解的了。」「當年的開國大司農吳澄的豬玀法,恐怕也不過如此。」
「不曾想大司農已至這種境界,北辰王,我告辭了。」蔡瑾拱了拱手,二話不說,扭頭就走。
原先趙興上位,擊敗柳天寧,還是有不少人認為柳天寧是在放水。所以對趙興的實力也沒有特彆強橫的印象。
蔡瑾為了討好北辰王,可以來試一試,畢竟醫者仁心,就隻管治病,他大可以用自己的職業來模糊立場。可是現在他試了之後,就再也不敢摻和了。
就連稱呼都從秦兄變回了北辰王。
看著蔡瑾急匆匆離開,北辰王神色陰沉。
又過了七日,事件發酵,北辰國內,迎來了幾十名強者聚集。有些人是想來幫忙,有些人則是純粹想來看一看大司農的新法。「我聽聞元封法,是上上任大司農李伯謙所創。」
「不過他的法術也不是這個模樣,更沒有這麼大的範圍,亦沒有那麼複雜。」
「時代在變化,你也說是上上任大司農了,到了趙大人這裡,當然變得不一樣。」
「嘖嘖,結合地利法、候變法、符道、機關之道而形成的終極法啊,一輩子都難以得見。不枉費我從萬裡之外趕過來。」「瞧見沒,北境第九的司農、第四的機關師、第三的符師、都來了。」
「以北辰王的麵子,怎麼連北境道場排第一的都請不過來?」
「哼哼,你也不看看施法的是誰?大司農趙興的麵子更大,誰敢輕易蹚渾水?」「第一不敢來,就隻敢請一請後麵的了。」
「據說就這,還是提前打過招呼,經過大司農同意的,據說是要讓北辰王輸的心服口服。」「看,吳樺是不是成功了?」
隨著一名強者的提醒,周圍前來看熱鬨的強者們,也都順勢看了過去。
吳樺,北境排名第九的司農,他精通天時、地利兩派司農法術,年紀已經很大了,已經快七百歲。實力達到了命宮境後期。本來人家已經不當官了,屬於是隱退山林的狀態,不過又被人請了出來。
吳樺不想給子孫後代惹麻煩,又不得不還人情,於是他很乾脆的通過親朋,聯係到了王天知,通過王天知向趙興轉達了自己的困境。趙老爺也大度,直接允許這位老司農去幫助北辰王研究研究。
他要贏,豈需以勢壓人?
趙興當時就和王天知說了:「不管是誰,司農也好,機關師也好,想去都可以去看看!」當然,這消息還未傳過來,就算傳過來了,恐怕也有很多人不敢去做。
所以也就司農吳樺,機關師王鎮、符師南宮清三人,是真的在裡麵想解決辦法。此時,吳樺突然有所動作,有一道人影在他身邊水靈靈的出現。
北辰王眼神一凝,眾人聽到動靜,也隨之看過去。
難道說大司農的法,要被吳樺破了?「這是申屠明嗎?」
「不太對吧,那頭狗不是還在那嗎?」
「申屠明身材矮胖,此人高大威武,又身穿金甲,手持長槍,一看就不像啊。」「那此人是誰?」
眾人疑惑不解。
「程天佑,你原來在這裡?」北辰王驚訝。
他還以為程天佑在守護王宮的時候死了,畢竟當時就程天佑跑過去阻攔趙興了。以趙興那脾氣,就是當場殺了程天佑,那他也是白死。
不曾想,程天佑居然被埋在了地底。
「王、王爺,嘔~」程天佑好似水腫了一般,整個人都大了一圈。剛想說話,就吐出了一大口水來。
「謔,你這是喝了多少水啊。」南宮清饒有興趣的打量著,她沒想到,地底居然冒出個人來了。程天佑此時狂吐不止,他喝了多少?
他都忘了,玄水地宮,瀚海地宮雙法合一,總之是不停有水進來。趙興當時也把程天佑忘了,所以他就一直待在地底。
他是武者,又不會什麼遁法,隻能憋氣。足足大半個月啊!
到最後程天佑實在受不了,隻能喝水,然後從水中吸取空氣維持生存。天知道他喝了多少!
好在他修過幾層的食法,胃裡空間很大,所以才堅持下來。
不過也差不多到極限了,若非吳樺發現他,恐怕他真就要成為這場爭端中的倒黴鬼。「罕見,罕見呐~」
吳樺在得知程天佑已經在地底待了大半個月,不由得長歎。
「大司農之法術,已經不是老朽能看懂的了。」
「我已經來了三天,居然才發現隱藏在元封之下的隨手一法。」「有生之年,能看到這樣法術,死而無憾啊!」
「哈哈哈,大司農不愧為天下司農之領袖也!」吳樺大笑了幾聲,隨後駕雲離開。
他已經竭儘全力,北辰王的因果已還,破不了,那就不是他的錯了。
北辰王臉色陰沉,又看向那正在到處檢查的機關師王鎮,以及符師南宮清。
南宮清伸手一指,周圍神符道道,若隱若現,隨後搖了搖頭:「北辰王,這些神符牽一發而動全身,就是能破,單破符道是沒有用的。」「它融合了天時之道,地利之道,成為了連通天地的節點,我能看出來的便隻有這麼多。」
南宮清說完,便拱了拱手飛走。
她沒說不能破,這是為了給符師之道留點顏麵,但其實什麼都說了。那就是不能破,破就要死人。
北辰王神色越發難看,隻能寄希望於機關師王鎮的身上。
法術的存續時間之所以這麼長,歸根究底,還是趙興用上了陣法。否則法術是會隨著時間減弱的。
要不然,趙興就是真正的規則境了,人不在這,規則、法術照樣生效。可趙興很明顯不是規則境,他要是全麵規則境,北辰王也早就低頭了。
畢竟向同境界的大司農低頭也不丟人,可趙興隻是命宮境,他心裡就有些無法接受。人就是這樣,身居高位久了,麵子就有些放不下去。
王鎮在宮殿內外進進出出。
他首先觀看銅鎖和漂浮的火焰。
「太陽之鎖,太陰之火,一陰一陽,衍生六合,六合剛好對應三十六地道。」
「地脈之力怎麼截斷?截斷了,他兩人的候變立刻就要變成致命的亂候變。那時就不是雞和狗的形態了。」「不知道會產生什麼樣的怪物,或者成為一灘肉泥。」
王鎮越是參悟,就越覺得精妙。
他找到申屠明,將狗帶到銅鎖旁邊的火焰燒了燒。
申屠明已經完全不想動了。
此時他身上的毛已經被燙得差不多了。身上也是這裡一塊淤青,那裡一塊。
這些天北辰王找了很多人來嘗試,誰都知道要從他們身上入手。申屠蘭畢竟是王後,就是變成了雞,也不好隨意試法。
國相就沒問題了,申屠明不過是小人物罷了,又是個小舅子,就沒申屠蘭那麼重要。於是他這些天就遭了重。
被針紮、被火燒、被切片,還有掰開舌頭、屁眼看的申屠明想起了自己曾經念過的那句詩:玉樹流光照後庭。如今可真是應了景。
「報應啊」
申屠明心累了,他甚至有種不想被救活的心思了。
可是呢,他堅持不下去的時候,就會有醫師過來治療他。一個普通的大黃狗,就算受傷,還不是手到擒來?
隨著時間推移,大家對他研究的尺度越來越大。
申屠明在被王鎮烤完後,不等醫師出手,就猛的往旁邊的柱子撞去。很明顯,他不想活了。
「申屠公,稍安勿躁,不要想不開啊。」醫師和藹可親的將申屠明攔了下來,給他治療好傷勢。申屠明無言以對,甚至咧嘴笑了一下。
「北辰王,恕我無能,此陣,我破不了。」王鎮在研究了幾天後,也很快放棄了。
不過他還是給出了一些專業的看法:「您的王宮,與其說是被陣法封鎖了,不如說是被天地封鎖了。」「候變法為天,三十六條地脈象征著地。」
「太陽之力為鎖,太陰之力為火。」
「司晨黃耳鎖中間。」
「這門法幾乎可以稱得上無懈可擊。至少我想不出破解之法。」王鎮說道。北辰王聲音低沉的問道:「是想不出來,還是不敢破?」
王鎮搖了搖頭:「是真想不出來。」
「北辰王,你我曾相交,雖很久不見,但要我說,大司農這是留了情麵的。」
「米山、麵山,可以算得上一個弱點,但這個弱點,是大司農故意留下來的。避免您的兩位親戚被餓死。」其餘的一切食物進來,其元氣都會被抽走,吃了並不能得到任何補充。」
「況且,不敢說和想不出,這有什麼區彆呢?」王鎮彆有深意的說了一句。見北辰王陷入沉思,他拱了拱手,便飛走了。
北辰王思索良久,隨後抬起頭來,看向周圍的人群。很多人是他邀請來的,很多是自發來的。
其中有些目光,隱晦而冷冽。
看到北辰王掃過來,也不移開目光,有幾人手裡都拿著一封信,信捏的很緊,似乎這信就是武器一般。
北辰王看了看他們,隨後又看了看殿門口雞狗相忘的兩人,終於是歎了口氣,他低頭朝著旁邊的親衛道:「淩兒,安排囚車,押為父去京城,向大司農謝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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