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陳經的果斷,周楚有些意外。
原本周楚還有些不解,陳經這種人,幾十年宦海浮沉,人老成精的,怎麼會做這種蠢事。
此時看到旁邊被捆的像個粽子,連嘴都塞了起來用繩子捆住的陳經的小兒子,周楚似乎明白了什麼。
“果然是紈絝子毀三代啊。”
周楚似笑非笑道。
陳經聽到這話,眼神破敗,並未反駁,此時的陳經哪還有以往指點江山的風采,仿佛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
周楚清楚,即使自己不殺陳經,這老頭也活不了了,本身就七十多歲了,再加上如此驚嚇和大變,倘若不是為了陳家,此時恐怕已經一病不起了。
既如此,自己便讓他求仁得仁。
“說說吧,你說的這些倭寇有多少人,藏匿在哪裡?”
既然陳經如此識趣,周楚也不和他拐彎抹角了,直接說道。
“這些倭寇有三千多人,具體人數老朽也不太清楚,為首的是一個叫劉潮的福建人,手下有一千多倭人,其他都是水匪海盜。”
陳經很聰明,並沒有以此為要挾去和周楚談條件,直接就說了出來。
“這夥倭寇隱匿在崇明縣和鬆江府的交界處,原本的崇明縣幫派眾多,很適合他們隱藏,不過他們基本都是在海上搶劫,江南的不少家族和他們都有勾連,不過卻很難掌控他們。”
陳經繼續說道。
實際上如果不是很難掌控這些人,蘇州府的那些士紳早就動用這批人來對付周楚了,這批倭寇基本上不在陸地上劫掠,基本都是出海,崇明縣邊界也不過是他們的一個老巢罷了。
“你態度還不錯,本官可以放你們陳家一馬,不過認罪畫押的文書還是要簽的,以後你們陳家替我錦衣衛辦事,他必須得死。”
周楚指了指被捆著的陳經的小兒子說道。
至於陳經,周楚沒說該如何處理,但周楚相信陳經應該是個聰明人,知道該怎麼做。
“如此,老朽多謝大人再造之恩。”
陳經說著扶著拐杖想要跪下,被周楚抬手阻止了。
陳經離開之後,周楚讓跟著自己來的錦衣衛迅速展開了行動,將除了陳家之外的其他幾家抄家的抄家,抓的抓。
陳經顫顫巍巍的回到家中,此時陳府之中,陳經的大兒子和二兒子都得到了消息,滿臉擔憂的等待著自己父親的消息。
對於老三的做法,兩人知道之後也都感到頭皮發麻,自感大禍臨頭,偏偏這是鬆江府,是江南的地界,如今的周楚在江南可謂是隻手遮天,他們即便是逃又能逃到哪裡去呢?
去海上?恐怕還沒出海,就被周楚的人攔下來了。
一時之間,兩人都無比忐忑,在家中等待自己的老父親,仿佛在等待審判一般,如坐針氈。
眼看著陳經顫顫巍巍的回來了,陳經的大兒子急忙小跑過去攙扶著自己的父親。
陳經來到正廳,坐定之後看著自己的兩個兒子,對於自己這兩個兒子,陳經還是比較滿意的。
“老三回不來了,我答應了周大人,以後陳家暗中替周大人效命,認罪狀我也簽了,倘若你們敢對不起周大人,周大人隨時可以清算我們陳家。”
陳經此時已經比去的時候顯得蒼老了許多,說這些話的時候,說的很慢,很仔細。
“這對我陳家,倒也未必是壞事,周大人的崛起是必然的,未來大明形勢如何,誰也說不好,你們切記,無論是做人做事,最忌諱的便是首鼠兩端,既然站在了周大人這邊,以後就要儘心儘力為周大人做事。”
陳經語重心長的囑咐道。
“老三的家眷,回頭都處理了吧,免得引起周大人的猜忌。”
陳經說這話的時候,眼神之中閃過一絲狠辣。
陳經的兩個兒子聽到這話,互相對視了一眼,他們很清楚,想要陳家延續,有些決斷是必須要做的。
“爹放心吧,我這就讓人去處理。”
老大恭敬道。
陳經聽到這話,點了點頭。
“周大人給我這把老骨頭留足了麵子,我也要識趣,我死之後,對外就說是病死的,切記切記,無論做任何事,一定要堅定,最怕好人做不成,壞人又不夠壞,既然選擇了跟周大人,就要徹底。”
陳經似乎有些不放心,不斷地絮叨著。
陳經的兩個兒子聽到這話,頓時明白了老父親的意思,紛紛跪在了陳經麵前磕頭,忍不住痛哭出聲。
陳經死了,對外說是病死的,隻有他的兩個兒子知道,陳經是服毒自儘的。
“你叫什麼名字?”
周楚看著麵前神情異常恭敬的陳家老大,問道。
“回大人的話,小人名昌,字子麟。”
陳家老大恭敬道。
“子麟,本官知道了。”
周楚擺了擺手,示意陳昌可以下去了。
對於陳家,周楚並不會一上來就畫大餅,畢竟陳家才剛歸附過來,剛過來就畫大餅,那不是扯淡嗎?畢竟之前還打生打死的。
周楚什麼都不用說,陳昌都會想著該如何表現,隻有這樣,才能跟緊周楚的步伐,陳昌考慮的不隻是陳家的生存,既然攀上了周楚這條大腿,他就會想辦法抓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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