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三十多歲了,但心中一直對周楚推崇之至,甚至有些崇拜,有明一朝,縱觀所有臣子,孟繼認為沒有一個比得上這位錦衣衛指揮使的。
孟繼一路小跑來到了家門口,生怕怠慢了周楚。
“下官見過大人。”
孟繼來到周楚麵前,躬身行禮道。
此時周楚早已下馬,馬匹交給了孟府的人。
“孟大人不必多禮,本官此次前來,是陛下的意思,陛下讓我來幫大人處理身後事,這些是陛下賞賜的。”
周楚指了指後麵從馬車上抬下來的一箱箱錢財。
“多謝陛下隆恩。”
孟繼直接跪倒在地道。
周楚這算是替皇帝傳旨了,孟繼自然是要跪謝的。
“孟大人,起來吧,陛下讓本官來處理你的身後事,有什麼放心不下的,或許心中有遺憾的,都可以告訴本官,你是知道的,就算你不說,本官也能查到。”
周楚將孟繼扶了起來說道。
孟繼聽到這話,頓時一臉為難,似乎在猶豫要不要說。
“周大人,快請進,彆站著說話了。”
孟繼直接將周楚請進了後院的客廳之中。
周楚在孟府一路走過來,發現孟府之中無論是下人,亦或是其他人,都神情悲傷,特彆是孟繼的妻子和兒女,都在旁邊默默地抹眼淚。
周楚當然知道他們為什麼哭,畢竟孟繼此去葉爾羌汗國,定是有去無回的。
“孟大人可有什麼難言之隱?隻管告訴本官,本官定會為孟大人處理妥當。”
周楚看出了孟繼的猶豫,說道。
孟繼聽到這話,起身鄭重其事的對周楚行了個禮。
“周大人,實不相瞞,下官私德有虧啊,早年間,下官大婚之前,曾和一女子私定終身,但最終拗不過父母之命,和如今的夫人成婚了,成婚後我們夫妻倒也恩愛,隻是那女子為我生下一個兒子,我自覺愧對夫人,所以這些年一直把他們養在外麵,虧欠他們太多,每每想起此事,便夜不能寐。”
孟繼滿臉愧疚道。
“這也不算什麼大事,你和這個女子私定終身在前,這件事本官知道了,回頭本官走一趟,你那個兒子多大了?”
周楚問道。
“犬子如今十五歲。”
孟繼不敢有所隱瞞,實話實說道。
“十五歲,年紀倒是很合適,回頭本官替他在南鎮撫司謀一個閒差,雖不至大富大貴,卻也一輩子衣食無憂,孟大人對此安排可還滿意?”
周楚看著孟繼,問道。
“多謝大人,下官感激不儘。”
孟繼聽到這話,滿臉激動道。
孟繼很清楚,他死後,朝廷會給他的嫡長子加官進爵,甚至他的嫡次子也會分到很多家產,注定一輩子衣食無憂。
他最擔心的就是他那個養在外麵的庶子,沒了自己的庇護,他們母子恐怕要艱難求生了,更何況孟繼清楚,自己的夫人對這個外室的存在一直都是知道的,隻不過選擇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等自己死後,孟繼不清楚自己的夫人對他們母子會是什麼態度,孟繼不敢賭。
“孟大人哪裡的話,你為我大明效死,些許小事本官若不能為大人解決的話,上愧皇恩,下愧孟大人。”
周楚擺了擺手道。
“孟大人可還有什麼心事?本官一並解決了。”
周楚看著孟繼,追問道。
“除了他們母子之外,下官沒有其他心事了。”
孟繼搖頭道。
“既如此,那本官就告辭了,餘下的時間不多了,孟大人和家人好好相處相處吧。”
周楚行禮道。
朝會上對那些官員的判罰下來之後,陸萬山帶著北鎮撫司的人開始了不停地抄家。
不得不說,這些官員侵吞了這麼多年的運鹽收入,一個個都富得流油。
一共三十多個官員,每一家最少抄出五六十萬兩白銀,銅錢更是無數,這還隻是這些人在京城之中的資產,他們老家的隻會更多。
對於這些人的老家,周楚自然是不會放過的,怎麼侵吞的朝廷資產,周楚就會讓他們怎麼吐出來。
之前陸萬山將這些人的認罪折子遞給周楚的時候,周楚就給揚州府和嚴嵩去了密函,讓他們聯手將鹽幫的相關人員全部控製起來,以免這些人得到風聲跑路。
嚴嵩身為江南省的實際上的一把手,揚州雖然歸南直隸管,但離蘇州也很近,有了周楚的密函,嚴嵩辦起來自然是毫無顧慮,直接帶兵將揚州鹽幫的老巢團團圍住,然後讓揚州府的錦衣衛進去抓人。
周楚很清楚,這些官員貪的還隻是小頭,真正的大頭全都在鹽幫之中。
將這些人的家全部抄了之後,大明的國庫還有嘉靖的內帑又多了一筆不菲的收入,周楚也從中拿了一些。
可謂是皆大歡喜。
處理完這些事之後,周楚來到京城的一處僻靜處的宅子門前,敲了敲門。
“誰啊?”
裡麵傳來一個婦人的聲音。
“是孟大人讓我來的。”
周楚高聲道。
“清遠,去開門。”
婦人的聲音再次響起。
很快,大門被打開,一個看上去十五六歲的少年郎探頭探腦的看著周楚。
“你是何人?”
少年看著周楚,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