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遠和孟清晏兄弟兩人都在孟繼的墳前結廬丁憂,兄弟兩人相處的倒也算和諧。
錦衣衛和文官係統不一樣,文官想要丁憂,基本都是辭官丁憂,如此一來就要遠離權利中心好幾年。
一旦遠離權力中心,很可能再也回不來,或者自己之前做的事功虧一簣。
周楚原本曆史上的張居正,以一人之力對抗大明的士紳和官僚集團,推行考成法和一條鞭法,得罪了無數人,卻始終不敢丁憂,他很清楚,一旦自己去丁憂,那麼自己做的那些都會被推倒清算。
於是就有了所謂的奪情。
不過錦衣衛和文官係統不一樣,錦衣衛一般都是世襲的,兒子繼承父親的職務,所以即便是丁憂,職務也都是保留著的。
更何況孟清遠的情況又極其特殊,即便錦衣衛丁憂官職不保留,孟清遠的職務也肯定是會被保留的。
孟清遠兄弟兩人丁憂,每日都會有人給他們送一些素菜過來,酒是不能喝的。
周楚下朝之後,去醉仙樓拿了一些素菜,拎著食盒就到了孟繼墳前。
“見過周大人。”
孟清晏在孟繼的葬禮上見過周楚,周楚當時就站在嘉靖身邊,可謂是榮寵之極,對於周楚,孟清晏知道的可遠比孟清遠清楚,他很清楚眼前這個看上去比自己大了不到十歲的,正是錦衣衛指揮使周楚,那個權傾天下的男人。
所以他無比恭敬。
“清遠呢?”
周楚笑道。
草廬之中的孟清遠,急忙走了出來,來到周楚麵前恭敬行禮。
“屬下見過大人。”
之前的葬禮上,孟清遠因為被悲傷的情緒左右,倒是沒有想太多,但葬禮結束後,孟清遠回想起周楚站的位置,正是皇帝身旁,要知道那個位置就算是內閣首輔都沒資格站。
恐怕隻有錦衣衛指揮使才能站在皇帝身旁,保護皇帝的安危。
想明白這些的孟清遠,基本就確定了周楚的身份,為此他還特地和孟清晏交流了一下。
“先吃飯吧,這是我特意從醉仙樓帶過來的素菜。”
周楚提了提飯盒道。
按理來說,這飯盒應該是周楚身後的沈煉或者大柱提著,不過這種事周楚不想假手於人,就自己提著來了。
孟清遠兄弟二人聽到這話,互相對視了一眼,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這些天他們吃的很是素淨,孟府的廚子做的素菜甚至連調料都不怎麼放,這讓習慣了吃肉的兄弟二人嘴裡寡淡無比,都餓瘦了不少,兩人此時都顯得有些消瘦。
孟清遠兄弟兩人急忙將他們用來吃飯的一個木墩子抬了出來,周楚將飯盒打開,將其中的一道道菜端出來放在上麵。
這些菜雖然也是素菜,但醉仙樓的廚子可不是一般的廚子,而且醉仙樓還有白糖,白糖可以提鮮,再多放點醋,糖放的量很少,隻是提鮮點綴的作用,主要口味還是鹹口,這些素菜吃著爽口又開胃,讓這兄弟兩人吃的根本停不下來,饅頭一個接一個。
兄弟兩人一通風卷殘雲之後,這才想起周楚還在旁邊,頓覺不好意思。
“大人,屬下失態了,實在是這醉仙樓的飯菜太好吃了。”
孟清遠滿臉不好意思道。
周楚聽到這話,卻是搖了搖頭。
“醉仙樓的飯菜雖然好吃,卻也隻是比其他酒樓的好那麼一些,倒也沒那麼誇張,想來是你們二人這幾日沒吃好,也沒吃飽,所以才覺得這些素菜極為美味。”
周楚笑道。
“周大人所言極是。”
孟清晏附和道。
“回頭讓醉仙樓每日都送些素菜過來。”
周楚看著身後的沈煉說道。
“是,大人。”
沈煉領命道。
“大人,這不合適吧,醉仙樓的飯菜太貴了,這麼一直吃下去,我們兄弟二人恐怕也吃不起。”
孟清晏有些窘迫道。
“不必擔心價格問題,醉仙樓是本官的產業,這些菜成本也用不了幾個錢,不需要給錢,這也是陛下的意思,陛下讓本官對你們兄弟二人多加照顧。”
周楚擺了擺手,無所謂道。
“多謝陛下隆恩。”
孟清晏兩人急忙行禮道。
“陛下沒殺賽德汗,你們兄弟二人心中可有不滿?”
周楚看著兄弟兩人,說道。
這才是周楚來到這裡的真正目的,也是嘉靖特意吩咐周楚來的,嘉靖生怕虧待了孟繼的家眷,倘若因為賽德汗讓孟家人不滿,這絕不是嘉靖想要看到的。
“大人哪裡的話,家父出使葉爾羌汗國,正是要為大明爭一個名正言順,讓大明徹底將葉爾羌汗國納入版圖之中,倘若殺了賽德汗,屆時葉爾羌境內的那些蒙古人,恐怕就會不安分了,這絕不是家父想看到的。”
孟清晏聽到這話,急忙行禮道。
“是啊大人,雖然屬下也想殺了賽德汗,但如果因此讓家父的努力付之一炬的話,我等豈不是成了不孝子孫了?對於陛下的處置,我們毫無怨言。”
孟清遠急忙表態道。
周楚聽到這話,滿意地點了點頭。
“你們孟家之人,倒也都是識大體的,陛下不會虧待你們的,你們兄弟二人好好丁憂,丁憂結束,大有可為。”
周楚拍了拍兩人的肩膀道。
這讓孟清遠兩人受寵若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