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你們不用管了,本官走動走動,回頭給你們消息。”
張璁說著站了起來,披上了袍服,走出了戶部衙門,坐上轎子之後,回到自己的家裡。
“去給周府送一份拜帖。”
張璁回到家中之後,看著自家的管家說道。
如果不是非常著急的事,都需要事先遞拜帖,不然的話直接登門拜訪,是一件很不禮貌的事,先不說對方家裡是不是有客人,對方是否在家,萬一吃了閉門羹,張璁這等身份,是要臉麵的。
管家聽到這話,急忙拿著張璁的拜帖,來到周府。
周楚正在家中看柳思思跳舞,春蘭悄無聲息地走到了周楚跟前。
“怎麼了?”
周楚看著柳思思,並沒有轉頭道。
“老爺,戶部尚書張大人讓人送來了拜帖。”
春蘭說著將張璁的拜帖遞給了周楚。
周楚打開看了看,隨後放在了旁邊的桌子上。
“給一份回帖,就說隨時可以過來。”
這次周楚倒是沒有端架子,畢竟周楚能看的出來,張璁作為戶部尚書,確實是想為大明做事的,隻不過方式方法不太對罷了。
春蘭聽到這話,頓時知道該怎麼做了,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很快,柳思思一曲舞畢,來到周楚麵前,開始給周楚捏肩捶背。
“大人,賤妾跳的舞可有進步?”
柳思思的聲音溫柔似水,讓周楚聽著很舒服。
“還不錯。”
周楚點了點頭。
柳思思聽到這話,顯得很開心,她辛苦練習了這麼久的舞,為的就是周楚的這一句還不錯。
“可有把你家人接回來的打算?”
周楚捏著柳思思的下巴,問道。
柳思思跟著周楚這麼久了,從未對周楚提出過任何要求,這一點讓周楚很是滿意。
“賤妾不想,倘若將他們接回來,他們恢複了往日的身份,隻會看不起賤妾,不像現在,他們都得巴結著賤妾。”
柳思思想了想,說道。
周楚聽到這話,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既然柳思思這麼選了,周楚也就懶得多費心,人和人之間最舒服的關係,就是從不想著乾預對方的想法和選擇。
前些日子,柳思思家族的人,派了一個人偷偷跑回京城,找到了柳思思,他們也不知道從哪裡得到的消息,知道柳思思如今傍上了錦衣衛指揮使周楚,於是就起了心思,想讓柳思思幫他們在周楚耳邊說兩句好話。
隻要周楚點了頭,他們一家子的命運就可以徹底改變。
卻被柳思思拒絕了。
“你們如今不愁吃穿,那嶺南雖說苦了些,但錢財我是給你們夠的,周大人是什麼人,你們不是不清楚,從來都是嫉惡如仇,經他手查辦的案子,哪個翻案了,我於周大人而言,不過是個玩意罷了,要是擺不清自己的位置,周大人看都不會多看我一眼,真到了那個時候,你們的財路也就斷了。”
柳思思這話說的可謂是極有水平,既拒絕了他們,又不會讓他們因此記恨自己,對於柳思思的話,這些人思索再三,覺得很有道理,於是就斷了這個念想。
周楚隨手從懷中取出幾張銀票,遞給了柳思思。
“之前大人給賤妾的錢財還有許多,大人不用一直給賤妾。”
柳思思看著銀票,並沒有伸手去拿。
“給你你就拿著,正所謂窮家富路,手裡有錢,什麼時候都有底氣。”
周楚說道。
柳思思聽到這話,心中很是感動,接過了銀票。
“老爺,張大人來了。”
兩人言語之間,春蘭再次走了進來。
周楚聽到這話,擺了擺手,柳思思躬身行禮之後退下了。
“下官見過周大人。”
張璁進來之後,聞到了房間內的脂粉味道,心裡清楚周楚方才應該是在玩樂,教坊司幫周楚養著一個女人,這件事並非什麼秘密,張璁自然是知道的。
這對周楚而言,從來都不是什麼壞事,倘若周楚無欲無求,反而不好,現在這般,很多人都會覺得周楚親近了些。
“張大人不必多禮,春蘭,看茶。”
周楚看向一旁的春蘭說道。
張璁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不知張大人所為何事?”
周楚看著張璁,問道。
“還不是因為建造真武殿一事,之前戶部給陛下遞了個核算成本的折子,陛下嫌高,打回來讓我們重新核算,周大人是知道的,下官一直對陛下,對大人都是忠心耿耿的。”
張璁不著痕跡地表了一下忠心道。
“因為這事將戶部的那些官員狠狠罵了一頓,他們都被本官罵醒了,重新核算之後把折子遞了上去,這都好幾日了,陛下既沒有打回折子,也沒有任何批示,這讓下官百思不得其解。”
張璁很清楚,如果說有誰知道陛下的想法,周大人肯定是其中一個,所以他才來拜訪周楚。
“張大人遞的兩個折子本官都看過了,看得出來,張大人確實是真心實意的想為朝廷做事。”
周楚喝了口茶,不疾不徐道。
張璁聽到這話,眼睛頓時亮了,這意味著這次自己沒有白來。
“還望大人指點迷津。”
張璁行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