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浩浩蕩蕩推進而來的金屬城牆,重裝牧師鉸鏈式肩甲隨著擺臂動作發出生鏽齒輪的摩擦聲,方才法芙娜的無差彆殺戮,令他們的鐵靴上還沾黏冰屑和同伴的粘稠血漿。
仍然還有近千名的牧師,看似黑帆這邊人更多,是他們的兩倍以上。
但賬不是這麼算的。
古代上幾百重騎兵就把幾萬上十萬拿草叉的流民追著殺,人數永遠不是戰爭的決定性因素。
他們的踏地聲如同鍛鐵工坊的鐵錘連擊,推進的黑色死亡等高線,同步呼吸的殺戮機器,他們手中拿著的超大號戰斧戰錘,是一個個的活體斷頭台,活體粉碎機!
距離還有五百馬身,黑潮席卷而來直逼城牆,伴著血色天空上壓境的黑雲。
“我真的操了你媽了。”
雷恩喉嚨滾了滾,記得在林登城密港,這些宗教魔怔人打一個都費老鼻子勁,當時還有近海場地優勢,可現在是彆人的主場。
他都沒見過這陣仗,心頭都有些打鼓。
其餘人更是壓力山大,芬緊皺的眉頭快擰出水來了。
“喂喂,那是什麼玩意兒!”
一個海盜心生懼意,因為黑帆的一路高歌,甚至是嘉爾塞克不費吹灰之力就攻破了一座城池,導致天國港海盜很多人都產生了錯覺,不就是正規軍麼,我上我也行。
但事實顯然不是這樣。
帝皇曾禦駕親征,征服了西海南部的棄誓遺地,統領了以放牧猛獁和比蒙為生的巨人一族,作為苦力在亞蘭王都終日勞作。
所謂請客斬首收下當狗,隻要有希望,就不會有反抗。
好狗,能得到王廷賞識,加官進爵。
但巨人內部也有黨派分裂,一些巨人不願看同胞受苦,帝皇為修築世界奇觀,壓倒永恒時鐘塔,也超過術士議會所謂十一高塔,彰顯蓋世權力,工期也極度緊湊,要求不超過三年,數不過來的巨人在修築帝宮時活活累死。
很多巨人更願意為永恒教派做事。
罐頭大軍中,還有著幾個身高五米的厚鐵罐頭,即使在夏日,比發動機引擎還更強大的心臟,讓他們呼出來的氣,都冒著濃煙。
這架勢,彆說是踏平黑帆這些人,直接把城牆給推倒雷恩都信。
兩條龍不在,這下子黑帆真成烏合之眾了,比起所謂的穆隆抵抗軍,強不到哪裡去。
始終上不了西大陸最高的權力牌桌。
這隻是時代浪潮中,永恒教派這龐然大物,所顯現出的冰山一角。
亡命徒也狠不起來了。
有兩名海盜騎著馬當即想要逃離。
被芬看在眼裡,為了防止更多的人潰逃,二話不說,以太能量在指間湧動,兩發威力極強的風刃直接射了出去。
兩顆頭顱瞬間被切了下來,脖頸鮮血狂湧,腦袋在地上滾了好幾十轉。
“戰局已定,我已遣人去讓龍重新加入戰場,此戰必勝,死頂住!”
芬安定著軍心。
此役的成敗,關係到他計劃的效率,兵敗回天國港,又不知道等多少年才能起得來,而此戰一勝,四、海、無、雙!
但寥寥數語豈能安撫?
三百馬身,更近了!馬上就要橫推過來!
作為骨乾的雷恩心中狂罵,還是有很多人在準備跑,芬的那些話根本不起作用,作為最開始芙瑪克卿複仇號的水手長,雷恩是懂得怎麼帶人的。
東海這些比人,說老實話,都是腦殼打鐵的家夥,有人先衝上去了,他媽的心一狠也衝了。
你媽的,爆了!
雷恩左手的暴刑像燒紅的烙鐵一樣過載運轉,嚴絲合縫的機械關節扭轉變形成極具前衛感的炮口,鮮紅的奧術力量在其中湧動。
砰!
像轟開黑岩城城牆一樣,恐怖的魔能貫穿炮向教派大軍中炸去,摧枯拉朽,毀滅性的攻擊,讓排頭兵延伸向後起碼十幾二十個人,在頃刻間被超高溫汽化般蒸發,拉出一條邊緣烙著火星焦炭的長長坑道。
這招耗能極度嚴重,來不起多少回,雷恩身先士卒,以最快的腳力衝入敵陣,暴刑變形為超高溫利爪,連那些鋼板也能撕裂。
沃爾曼從大濕地帶來的亞龍人大薩滿,依熱木,可不是簡單人物,在道林格一役中,貝瑪前大將霍瑞斯將軍的鐵蹄下,沒有他,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
依熱木最擅長對付這些笨重的重裝士兵,大濕地最古老邪惡的薩滿巫術,隻見他渾身都開始崩解潰爛,融化分裂成了堆壘滾動的蟲潮,一片密密麻麻的蒼蠅和叫不出名字的醜惡昆蟲浪潮一樣翻湧著奔入戰圈。
這些蟲子鑽入那些重裝牧師板甲銜接處以及頭盔的透氣縫隙,啃噬著眼睛,從嘴裡鼻子裡,一些小蟲子甚至是順著毛孔鑽入身體內,撕咬著五臟六腑。
活生生被悶死在罐頭裡麵,成了他們的棺材。
眼看這兩人如此驍勇,沃爾曼手下的更是複國狂人,沃爾曼知曉此役利害,沒帶濕地那些愣頭青來送死,都是曾經叛軍裡的兄弟,隻要對複國有用,就算隻添了一片磚,死在這裡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