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麵前全是頭,不一樣的頭,沒見過的頭,在手電筒的照射下,陰森森的,誰見誰怕。
原本就怕蛇,碩大的蛇腦袋把男知青嚇得瑟瑟發抖,還沒被海風毒打的臉,此時白得跟一張紙沒區彆。
想喊救命,喉嚨忽然像是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掐住,發不出丁點聲音。
想跑,雙腿卻像釘在地上,怎麼拔也拔不動,沒幾秒胯下就滴答起來。
嘶嘶。
嚶嚶。
咦~!
一整排不同物種的嫌棄聲此起彼伏。
嗡~
白光映射整片大地,照亮男知青那張慘白的臉,同時也照亮了所有物種。
兩條身軀龐大的蟒蛇把大尾巴舞得虎虎生風,張著血盆大口擺蛇威,像是在說他敢動,下一刻就吞了他。
四隻大小不一的黑白熊同款嫌棄臉,鄙夷之色溢於言表,憨憨的模樣威脅不大,卻極致侮辱。
一個奇奇怪怪會講人話的鐵疙瘩,它一直在說:“嗨~,你嗨不嗨,我好嗨。”
“啊啊啊,救命,誰來救救我?”
他腿軟跌坐在地,臉上濕噠噠,汗淚涕混一臉,撐著手掌往後退,想繼續喊,鐵疙瘩發出來自陰間的笑聲。
“嘎嘎嘎,你喊啊,你使勁喊啊,喊破喉嚨也沒人來救你,啊嘎嘎。”
呱呱叉腰仰天笑,爽朗的女音逐漸變態,笑了好一會,欻的一聲把大長腿縮成小短腿,一步步逼近爛泥一樣的膽小鬼。
她掐著嗓子:
“死鬼,你壞,出來打擾人家,我們一家人哦不,是一家怪物在這裡抓小鬼吃。”
“都是因為你的出現把小鬼嚇跑了,今晚沒小鬼吃,隻能吃你了。”
“沒辦法,誰讓你倒黴呢,好好的覺不睡偏要大半夜出門。”
“我們也不是不分青紅皂白的怪,你隻要告訴我們為什麼一個人出現在這裡,如果沒有撒謊,理由正當,我們或許可以放過你。”
“是或許哦,不是一定哦,放不放過你看我們的心情,畢竟你把我們要吃的小鬼嚇跑了,你必須賠償。”
“當然,我們是很講道理的,如果你送一個替死鬼過來,我們就放了你。”
“對了,我們對食物是有講究的,必須是心思不純的壞蛋,不吃好人哈。”
“好了,機會給你了,說吧,賠誰給我們?”
小夥伴們身板子齊齊抖了抖。
哎喲呱呀,你這鬼聲音真叫蛇和熊起雞皮。
周三周四周五表示:我們的皮都飛走了。
一通叭叭,男知青腦子嗡嗡作響根本沒聽清幾個字,滿腦子都是吃小鬼。
村裡真的有鬼嗎?
蛇和熊吃小鬼的嗎?
還是這個不人不鬼的鐵疙瘩吃?
熊不是很怕,見那兩條嚇死人的大蛇隻是盯著自己並沒有要靠近的意思,狂跳的心臟稍稍平複些許。
“你,你可以,再說一遍嗎?”
老大老二不是不想靠近,是嫌他一身尿騷味,熊四口的表情就是很好的詮釋。
呱呱沒嗅覺,靠再近也聞不到,無所謂。
呱呱很貼心,“可以,多說一遍,要多一個賠償,我們一家五口胃口比較大,一個壞蛋不夠我們塞牙縫。”
這次的聲音倒是正常了。
男知青臉色又白了幾分,艱難地咽了口唾沫,“好。”
反正不吃他就行。
呱呱牌複讀機開啟,一字不落將自己上麵那段話重述。
“哇,一個字都沒少,呱呱的腦子真好使,跟詩詩的腦子一樣好。”
在男知青看不到的地方,一家四口和三隻雞坐在凳子上嗑著瓜子看戲,詩詩由衷感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