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來的這批客人不怎麼聽話,這幾天在酒店的各個地方肆意亂竄,製造了不少麻煩。
但他們是成年人,這個垃圾桶上不算大,隻到它們的腰部,頂多藏得下一個小孩兒。
負責發貨的詭異不敢置信。
那道身影速度過快,它其實也沒看清到底是什麼東西,但聞到了活人身上才有的氣息。
它用力地聳動鼻子,人類的氣息早已捕捉不到,這裡隻有一股食物腐爛的味道。
它臉上浮現出“難道鬨鬼了”的迷茫。
“這就是你說的人類?”
那隻看起來是領班的詭異麵色越發冷峻。
詭異被質問得支支吾吾,還來不及解釋什麼,就聽見雜物堆裡傳來一陣機械音。
“我肚子好餓,我走不動路啦。
我想要吃垃圾,你們有沒有垃圾呀?”
隨著這道機械音響起,垃圾桶的蓋子也不停地上下拍打著,“啪嗒”作響。
垃圾桶裡躺著半隻灰白的人手。
這是腐臭味的來源。
“……”
一個垃圾桶。
還是個智能垃圾桶?
酒店裡什麼時候多了個這玩意兒?
這夢幻而跳脫的配色,和酒店的裝潢格格不入,像是誤闖入天鵝群的醜小鴨那般突兀。
越來越多的詭異聚攏了過來。
直播間的觀眾們緊張得大氣不敢出。
這一步棋走得太過冒險,彈幕都還未反應過來,這人就已經衝到了鏡子裡麵。
華國分析組盯著屏幕上的每一幀畫麵。
一名成員開口道:“已知紅馬和藍馬酒店的前台都是兩個‘人’,在這個副本裡,必然存在一個渠道,讓它們的思想傾向分裂的渠道。
而電視,或者報刊雜誌,就是最好的傳播媒介。雙方借助這些途徑向外輸出汙染,也在引誘對麵的天選者落入自己的陷進裡。
紅、藍馬的標識基本一致,卻朝向相反。
麵對麵,互相凝視對方眼睛的門童,不也正是在透過對方的眼睛,看著鏡像的自己嗎?”
他說完,另一個專家馬上接話。
“紅藍陣營之間可以互相入侵、轉換。
考慮到現實因素,藍馬陣營在紅馬這邊有駐軍……咳咳,所以它們不僅能進行文化輸出,甚至還能通過電視購物,輸出一些土特產。
天選者在詭異副本裡始終陷於被動,她們不能主動開啟這個通道。隻有達成線上交易後,由對麵陣營來開啟這個交易通道。”
時厘抓住了這個轉瞬即逝的機會。
領班大聲嗬斥著圍聚過來的詭異。
“都回到自己的崗位上,如果不想在這裡上班,就給我滾到核桃醬生產車間去!”
這話聽起來十分具有威懾力。
詭異們畏懼地縮了縮脖子,作鳥獸散開。
時厘順勢瞥見了它們的工牌。
藍色的躍馬……果然是藍馬酒店。
領班重新看了幾眼這個垃圾桶,又換上一副相對平和的麵具,對健身操團隊說:“隻要你們將產品成功售賣出去,讓越來越多的人加入這個溫暖的大家庭,就能拿到下一場派對邀請。”
領舞皺著鼻子抱怨了幾句。
語氣含含糊糊,時厘沒有聽清。
聽它們剛才的對話,藍馬酒店正在通過線上渠道售出核桃醬、蛋白粉等一係列商品。
除了電視上出鏡的健美操團隊,鏡頭以外的這些身影就是負責此項業務的員工。
拍攝場地很大,目測和宴會廳差不多。
動感的旋律響起,健身操開始。
領舞很快發現,跟跳的人類少了一個!
腦海裡閃過酒店人員剛才大聲叫嚷著“有人”的畫麵,一切都在這一刻串聯了起來。
它正要轉頭提醒領班,就注意到僅剩的那名人類,頻頻地看向畫麵之外的某個方向。
雖然極力控製情緒,但依然難掩悲傷。
順著她的視線,小半截手臂出現在屏幕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