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黎看向陸西梟:“想好要什麼了?”
她有那麼一點點的戒備。
陸西梟:“嗯。”
他低頭,和懷裡犯困的小家夥商量:“景元,讓陸武幫你洗澡好不好?小爺爺和姐姐還有點事。”
“嗯。”小家夥很懂事地答應。
陸西梟將小家夥抱給陸武,等他們進房間後,他朝溫黎走近。
他的氣息忽然逼近,心有防備的溫黎本能地要後退,讓她給克製住了,她微抬著小臉看陸西梟。
陸西梟垂眸看溫黎,輕聲問:“你可以穿上我上回送你的禮服和我跳支舞嗎?”
溫黎微一愣,長睫扇動了兩下。
陸西梟:“要求這個補償會過分嗎?”
溫黎反應稍有遲鈍:“跳舞?”
這還真是她想不到的。
是上回麵具舞會沒跳完一整支,強迫症?
陸西梟:“嗯。”
溫黎:“你想好了?確定要這個?”
確定要這麼個華而不實的東西?
是不華也不實才對。
陸西梟很確定:“可以嗎?”
溫黎默住,一時沒有回應。
她有點想拒絕,可又想不出拒絕理由。
畢竟他提的這個補償確實一點不過分。
抬眸看看期待著她答複的陸西梟,溫黎有點半推半就地磨出句:“去……哪兒跳?”
跳就跳唄,又不是沒一起跳過。
見她似是答應,陸西梟心頭一喜:“你房間我房間都可以,或者客廳,三樓的露台和負一樓的放映廳,你看想到哪裡跳。”
溫黎想了想:“到我房間吧。”
在家裡跳舞有點怪怪的。
還是關起門來跳吧。
溫黎說:“我要洗個澡準備一下。”
她今天在室外沒少待。
陸西梟滿口答應:“好,我也準備準備。”
溫黎忍不住道:“你準備什麼?”
他笑說:“我也洗個澡,以表重視。”
溫黎輕扯了下嘴角,開門進了房間。
跳舞?
關上門的一刻溫黎又有那麼點後悔了。
但答都答應了,顯然反悔是不可能了。
人設都不允許。
算了,跳個舞而已,又不是拉去槍斃。
要尷尬兩人一起尷尬。
等等,這家夥知道她把裙子拿回來了?
不是說沒看嗎?
猜的?
猜的能那麼確定?
這家夥!上回沒說實話!
溫黎在心裡扇了陸西梟一巴掌。
她拿了睡衣進浴室洗了個澡,之後去到衣帽間將那條禮服和高跟鞋拿出來換上。
對著鏡子照了照,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去找到支口紅給嘴唇薄塗了一層,最後將後腦的夾子取下,把一頭長發散了下來。
溫黎看著試衣鏡裡的自己,神情微微複雜起來,輕輕抿了下嘴角,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敲門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溫黎聞聲下意識扭頭,嘀咕一句:“時間算得還真準。”
敲門聲隻響了兩下便安靜了。
溫黎又看看鏡子裡的自己,眼底的絲絲猶豫一掃而空:“就這樣吧。”
她提著裙擺走出衣帽間,穿過臥室到客廳,到門後時她站了那麼幾秒,不確定是不是在做心理建設,然後才開門。
陸西梟在門外其實等了有十幾分鐘了。
低頭正整理著裝的他聽到開門聲立馬抬起頭來,一見溫黎,雙眼不自覺含了笑。
“好了嗎?”他問。
溫黎看看他。
陸西梟洗了頭洗了澡,頭發用吹風機吹了個簡單造型,換上了正裝,黑襯、西裝西褲、皮鞋,隆重到就差領帶沒戴了。
陸西梟其實一開始是打了領帶的,還不止試了一條領帶,但總覺得有點太過正經嚴肅,思來想去最後又摘了,站在溫黎房門口等的這十幾分鐘他都還在糾結領帶。
“嗯。”溫黎應了聲,轉身往裡走。
門外的陸西梟跟進房間,反手將門給關上,目光落在溫黎的背影上,剛才他沒好仔細打量,隻敢趁現在偷偷看看背影。
他麵上淡然,心裡多少有些緊張。
溫黎轉過身問他:“乾跳啊?”不等陸西梟說,她忍不住吐槽:“你一個商人,放著利益不要,要些花裡胡哨不值錢的。”
陸西梟:“花裡胡哨、可能有點吧。”
這分明是浪漫。
無奈溫黎對浪漫似乎有點過敏,多少缺乏浪漫因子,陸西梟也不跟她多做爭辯。
“但是不值錢,我說實在的,你要是願意,不知道有多少人搶著砸錢買你一支舞。”
他的話讓溫黎有點想翻白眼。
催促他:“你趕緊的吧。”
陸西梟拿出手機,點了幾下,加大音量後將手機放到了沙發的頂部,而後麵帶淺笑地朝溫黎紳士地伸出一隻手,邀請她。
他手機播放起悠揚的華爾茲音樂。
好歹不是乾跳。
溫黎看了下他,暗暗沉了口氣,將手放到他手裡。
陸西梟牽著她往旁邊寬闊的地方帶了兩步,而後與她麵對麵,他另一隻手接著輕攬上她,半隻手掌貼上她的後腰。他手掌寬大,手指修長,襯得她的腰愈發纖細。
裙子是收腰設計,貼著她肌膚,隔著衣料,觸感很明顯,這讓腰部幾乎沒給人碰過的溫黎有些敏感起來,她清晰感覺到他手的溫度,被他貼著的那一塊很快熱了起來。
溫黎將另一隻手搭上他的肩。
兩人的距離親密但不失禮儀。
陸西梟微低頭,輕聲說:“開始了。”
他邁開舞步。
溫黎跟著他的舞步和節奏。
悠揚的音樂在房間裡緩緩響著。
兩人在客廳共舞。
溫黎的思緒被拉回上一次的麵具舞會。
上一次,他們隻是眾多舞者中的一隊。
而這一次,隻有他們兩個。
上一次,麵具給她提供了很好的遮擋。
這一次,兩人之間毫無阻礙。
她臉上所有的反應和微表情無處可藏。
她能夠感覺到陸西梟的目光有多炙熱。
好像並沒有想象中的尷尬。
但也並沒有坦然大方輕鬆。
氣氛從微妙逐漸趨向於曖昧。
保持平視的溫黎視線剛剛好卡在陸西梟的唇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