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加利洲長府幾百米遠一家不起眼的酒店裡,溫黎在窗子前架起一把狙擊槍。
槍口居高臨下,縱覽洲長府。
她已經在這盯兩天了,不見加利洲長出行,洲長府戒備森嚴,她隻能伺機而動。
陸西梟:“黎黎,吃飯了。”
溫黎沒反應,仍舊保持著狙擊的姿勢。
客廳裡的陸西梟將食物從餐車裡拿出來擺好,見溫黎沒有從臥室出來,便進臥室找,他走到溫黎身邊彎腰把腦袋湊過去。
溫黎輕‘嘖’一聲:“乾嘛?”
她看向把她擠開湊到瞄準鏡前閉起一隻眼的陸西梟,忍著沒往他頭上來一下子。
陸西梟:“我盯著,你去吃飯。”
兩人換班盯。
溫黎心說倒也不用交接得這麼緊密。
能差這一秒兩秒?
不過帶上他確實還是有用的。
溫黎到客廳吃飯,陸西梟在窗子前盯。
沒幾分鐘,溫黎就吃完回來了。
“你去吃吧。”
瞄準鏡前的陸西梟快速看她一下:“這麼快?吃東西要細嚼慢咽,對腸胃好。就算你不想我吃冷飯也不用這麼趕時間。”
溫黎:“你能少自作多情一點嗎?”
陸西梟笑了下,跟她說:“你剛吃完休息會兒,我還不餓,我一會兒再吃。”
溫黎便在床邊坐下,掏出了手機。
過了十幾分鐘,陸西梟才去吃飯。
溫黎則接著盯。
陸西梟吃完飯,讓酒店的人送來份果盤並讓他們收拾走餐具,把門反鎖,他端著水果進臥室,來到溫黎身邊,拿叉子叉了塊蘋果喂到溫黎嘴邊,輕聲說:“張嘴。”
東西碰到嘴唇,注意力正集中的溫黎下意識問一句:“什麼東西?”又下意識地垂眸看了眼,也沒看太清就已經張嘴吃了。
兩人就這麼守在窗子前,溫黎架著狙監視洲長府,陸西梟時不時地給她喂水果。
到了晚上,和昨晚換過來,陸西梟盯上半夜,溫黎盯下半夜,溫黎洗過澡便先上床睡了,和前兩晚一樣,入睡有點困難。
這酒店打的三星級的招牌,設施標準卻還不如外麵的普通酒店,雖然分了客廳和臥室,但空間都不大,床和窗挨得很近。
房間安安靜靜。
溫黎不禁看向床和窗中間坐著的身影。
雖然床本身不大,但為了方便第一時間到窗前查探情況,溫黎睡在了靠窗的這一側,所以真的很近,一伸手就能碰到他。
平躺的溫黎側起身來睡,目光落在他那側臉上,清冷的月色從留出的窗簾空隙中溜進來,正正好地灑在他身上,他整個人浸在月色裡,看著比月色還要冷上幾分。
雖然隻有半張臉,但也能看到他臉上的認真,守在槍口後的他不自覺地流露出凜然的肅殺之意,溫黎忽然發覺,這樣嚴肅冷漠的陸西梟她好像很久都沒有見過了。
回憶起剛認識他的那會兒,不苟言笑不近人情,配上那張病態臉,跟誰欠了他命似的,也算巧,剛認識那會兒,在有限的交集裡陸景元都在場,要不然他估計更沒人樣,對她的不屑一顧絕對會寫在臉上。
想到這兒的溫黎忍不住皺了皺鼻子。
這家夥,現在骨頭跟軟了似地沒脾氣。
陸西梟這時回頭,想看看溫黎睡著了沒有,就見溫黎睜著眼正看自己,幾分出神的樣子,他輕聲問一句:“睡不著嗎?”
他那張臉長得冷,其它卻是熱的,而那臉上的冷意也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
溫黎麵色有種被抓包的不自然,這導致她沒能第一時間回答陸西梟,更心虛了。
於是溫黎索性不搭理他,她從側躺改回平躺,然後眼一閉,說一句:“認真點。”
“哦、”
“到點叫我。”
“嗯。”
房間再次陷入安靜。
溫黎強行讓自己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