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完青龍幫的事務後,姬南與褒五談笑風生,步入了街道另一端的九層高木樓——“寶升樓”。
樓前,一位真名塗山展,也叫塗展的中年男子,攜同其英俊少年兒子塗圖,早已恭候多時,展現出無比的敬意。這座木樓將由塗展全盤掌舵,表麵上打著暮日山的旗號,實則彙聚了姬南、塗山家族以及暮日山三方的雄厚財力。在天傷殿與妖族四大世家——鼠王、虎王、狗王、猴王的隱秘支持與保護下,寶升樓正悄然伸展其勢力範圍,意圖構建一個既隱秘又龐大的商業帝國。
姬南慷慨地將自己從射天城攜帶來的幾乎全部財富投入其中,這是一筆幾乎富可敵國的財富。當他將堆積如山的金銀財寶、珍貴玉器一一放入寶升樓的地庫時,即便是閱儘繁華的塗展與老圭也不禁瞠目結舌,驚歎不已。
木樓一至五層寬敞明亮,陳列著琳琅滿目的天材地寶、符籙丹藥等珍稀物品。幾位氣質端莊的暮日山女弟子正耐心地向顧客介紹著各種寶物,其專業與熱情贏得了顧客的讚譽。在塗展這位精明強乾、天生經商的大家的精心打理下,暮日山南有鎮的“寶升樓”迅速嶄露頭角,不僅在當地聲名鵲起,更是吸引了周邊幾個諸侯國的商隊與修士慕名而來,進行交易。
塗展父子引領姬南、褒五步入六樓,這裡被分隔成數十個獨立的洽談室。幾個外地商隊的掌櫃正與寶升樓的管事低聲密談,商討著各自的生意事宜。得益於陣法的巧妙布置,每個房間內的交談都互不乾擾,外界的喧囂仿佛與這裡隔絕,營造出一種寧靜而私密的氛圍。
在“寶升樓”的七樓與八樓,一片繁忙而有序的景象映入眼簾。百餘位年齡各異的掌櫃端坐於坐榻之上,各自低頭撥弄著手中的算盤,發出清脆的劈啪聲,與年輕學徒們搬運沉重竹簡賬本的腳步聲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曲獨特的商業樂章。
這些掌櫃中,有很大一部分是塗山家主脈近期特意劃撥給塗展的,此舉對姬扈的報恩投誠之意,可謂是昭然若揭。塗山狐族曆來以精明強乾、深謀遠慮而著稱天下,塗展深知姬南的實力與潛力,因此不遺餘力地勸說家族在姬扈和姬南身上壓下重重的籌碼。
位於最高處的九樓,則是一片金碧輝煌,這裡隻接待最尊貴的客人。老圭早已抵達,正手持一杯葡萄酒,向彤序繪聲繪色地講述著他百年前智擒大妖的虛幻故事。
身形高大魁梧的春爻則靜靜地倚靠在欄杆旁,眺望著遠方的風景。
姬南步入九樓,立即被這裡的奢華所震撼。樓梯口後,幾位年輕靚麗的女修靜靜地站立,等待著客人的召喚。酒宴已經備好,桌上擺滿了名貴珍饈,姬南熱情地招呼著眾人入座。女孩子們隨即上前,為客人們遞上洗手的水盆和溫熱的絲巾。
如今的姬南,舉手投足間已透露出上位者的氣勢。他簡單地洗了洗手,笑著說道:“以前過慣了苦日子,也沒覺得怎麼苦。現在富貴起來了,反倒總覺得哪裡不對勁。我有時候在想,總得為這個天下做點什麼。整天享受著百姓的供養,卻不肯乾點正經事情,那豈不是太不應該了!”
老圭笑著回應道:“那些含金湯匙出生的貴族孩子們,能懂得民間疾苦的少之又少,更彆提肯吃苦的了。像虞琳夫人那樣,從小身份高貴、嬌生慣養,卻又肯吃苦、能吃苦、吃得住苦的女人,老夫活這麼久,也隻見過這麼一位啊。”
姬南笑了笑,招呼眾人開始用餐。餐桌上,大家談笑風生,氣氛十分融洽。突然,姬南想起了什麼,轉頭問彤序道:“彤山主,你昨日提到梁國的國君想要前來拜山?此事似乎有些不合禮法啊?”
彤序含笑回應道:“殿下明鑒,確如殿下所言。依據我大周先祖聖公所立之規,山中修行之事由昭禮宮統轄,而山下諸侯王朝之事則由鎬京朝廷掌管,二者本應各安其位,互不相擾,故而梁國國君本無需前來覲見殿下。然而,世事紛擾,山下妖魔鬼怪橫行,需我等派遣高手圍剿;國都真人守護之責,亦需我等指派;更有野修滋事之時,亦需我等出麵驅逐擒拿……”
“……儘管各國亦招募修士,然其修為往往有限。各諸侯國君,又有誰敢輕易得罪我等修仙宗門。咱暮日山本來派去駐守梁國國都的是上任山主藤葦的一個弟子,自藤逆伏法之後,此弟子亦杳無音訊。加之殿下身份尊貴,聞殿下駕臨,梁國君早已奉上拜帖,門下還是故意拖延數日方來稟報,意在稍挫其銳氣。”
塗展在一旁笑道:“這位梁國君,倒是個妙人,聽聞其對夫人敬畏有加,多年來僅娶一妻,其妻娘家乃鎬京顯赫貴族,性情剛烈。曾有一次,此君酒醉失控,於街市之上毆打百姓,竟被其妻捉回府中一頓教訓,並遣人賠償受害者。事後,此君臉頰腫脹,數日不敢上朝,成為一時笑談。”
聞言,眾人皆捧腹大笑。
老圭亦笑道:“世人常說‘有賢妻,勝似萬頃良田’,依我看,‘家有賢妻,夫半功成’。梁國百姓安居樂業,夜不閉戶,路不拾遺,此等盛景,其夫人之功不可沒。咦,說起來,咱們胖姐的功勞亦是不小,瞧咱春爻大哥,最近似乎又添了幾分富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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