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茂洺站起身來,抱拳出迎道:“原來是高先生,不是說您正在給高二哥處理喪事呢嗎,我前天過去的時候,您正巧上山去了,今天怎麼有空到我這裡來喝酒啊!”
高大漢子雙手背後,緩緩前行,“喪事昨天就辦完了!老二無兒無女,一切簡簡單單就行。他技不如人,被彆人打死本無可厚非,我也是恰好路過此處,就進來問問你下一步如何打算!”
龔茂洺微不可察的皺了皺眉,然後轉身站在大堂內,朗聲說道:“高大哥,各位仙師、各位英雄,前幾日,高耀仙師和三十五位弟兄在無魂穀被一夥流竄至此的卑鄙魔修用歹毒方法殺害,為首之人是一個九黎部人,之後他們逃入了曾國境內。殺了我春熙堂的人決不能讓他們逍遙法外,血債必須用血來償,我們必須抓住這夥野修,把他們千刀萬剮祭奠高耀仙師和三十五位弟兄!”
下麵一些被酒刺激紅眼的人瘋狂的喊道“必須殺了他們全家……”“殺進曾國去,讓他們交人,不交出人就屠了他們的城鎮……”
一些老成持重的人微微皺眉,大公子這是想要挑起兩國開戰嗎?
龔茂洺繼續說道:“據那曾國國主昨日回報,那群魔修已經連夜穿過曾國,逃進十萬大山中去了!十萬大山內現在幾大部族正在交戰,烏越部等向來與我邾向國交好,這位是我的好朋友,他是烏越部首領的長子,他代表烏越部來邀請我們,去幫助他們解救被九黎部擄掠的部眾和被侵占的土地,我們必須去幫他們,即是為了抓住那群凶手,也是為了去幫助朋友!更是去鏟除那個什麼九黎部,讓他們全族為高耀仙師和弟兄們陪葬!”
“對,去幫烏越部,殺了九黎部那群雜碎,殺光他們,搶他們的財寶、搶他們的女人……”,大堂內群情激奮。
高先生微微點頭,說道:“既然大公子還記得舍弟的血仇那就好,不要為了光顧著迎接什麼無關的外人忘了正事啊!”
龔茂洺臉上一陣青一陣紅,點頭應是。心裡雖然已經憤怒到極點,可臉上一點不敢表露出來。
實在是不想得罪眼前之人,這個高軒是高耀的親大哥,是邾向國土生土長的老修士,算是德高望重的前輩高人,就是今天在座的“坤輪雙煞”和章平見到高軒也是以道友稱呼,不敢說一定能打得過高軒。
不過此人一向低調,很少參與糾紛,外人不知道他真實的底細,但是據傳他弟弟高耀一身的拳法和道術都是高軒一手所教,所以從高耀強悍的身手就知道他兄長拳頭的硬度和道法的高度。
中年漢子環顧了大堂一圈,雙手背後往門外走去。
“且慢!這位先生!”一道清冷的女聲從身後響起。
中年漢子回頭看向聲音來處,隻見那名白紗覆麵的婀娜女子從案幾後麵站起。
“恕我眼拙,認不出來,這是哪位啊?”高軒問道。
“您不認識我,我就是你剛才所說的‘無關的外人’!”
“噢?不知道有什麼賜教啊?”
“賜教不敢!初來貴寶地,今天第一次與高先生見麵,久聞邾向國高軒先生德高望重、拳法高強,小女子畢生愛武成癡,想請高先生不吝賜教一二,武道切磋,點到為止,還請高先生手下留情!”
旁邊眾人心中一驚,然後一喜,知道大戲來了。
中年漢子笑著點了點頭,正要說話,卻聽龔茂洺道:“這時候,大家更應同仇敵愾,……我看就沒這個必要了吧!”
楊暖暖微笑道:“愛武之人,彼此切磋,互相砥礪,此為對技藝的愛惜與考校!”
龔茂洺笑道:“其實楊仙子說的有些道理,隻是在下提議,放到抓到凶手或者屠滅了九黎部以後決戰,如何?”
大廳之中燈火搖曳,將眾人臉上的表情照得忽明忽暗,雖然大家對這三人遠道而來就能驟居高位心有芥蒂,也知道雙方遲早會交交手、探探底,但是此間主人龔茂洺始終還是不願意讓這場決鬥這麼早開始。
這邊,中年漢子在微笑之中緩緩轉身,笑容已經變了摸樣。
“你可是當真要與老夫切磋!"隨著這聲低喝,大堂內燭火都呼的竄高了一些。
“確有此意”,楊暖暖說道。
兩人針鋒相對的話語中,站在中間的龔茂洺皺了皺眉,看著遠處穩坐不動,仿佛一切與己無關的勾紀。
這邊章平站起來笑道:“請幾位聽老夫我一言,大家能聚在一起,就是緣分嘛,有什麼事情都好商量,高先生,楊仙子,不要動怒,還是聽大公子之言吧……"
“也好,既然如此,那就希望雙方點到即止,不要傷了和氣!”龔茂洺的目光望向楊暖暖,他對於楊暖暖堅持要跟高軒比武,始終還是有些不想接受的,但片刻之後,歎了口氣,既然遲早要發生,那就早點發生吧。
章平說道:“哎哎哎,彆傷了和氣,彆傷了和氣呀……”
說話之中,靠大廳外側的圓桌邊,有人站了起來:“在下覺得,客人初來乍到,就與我本地大能來一場打鬥,有些不妥……”正是龔茂洺的心腹出來和稀泥。
站在那兒的中年漢子突然又笑了出來,聲如洪鐘:“看來老夫確是好久沒動手了,已經有幾十年沒有人挑戰我了,隻是我有一事不明,讓自己的道侶出來挑戰,一個男人躲在後麵為什麼呢?"
他開了口,眾人便停了下來,眼睛都看著坐在那裡品茶的勾紀。
勾紀微笑著站起來,輕輕整理一下袍袖,然後倆手一攤,說道:“這有什麼奇怪的,她比我能打,自然是她打了!”
整個大廳的範圍內竊竊私語起來,嗤笑聲不絕傳來,坐在上首的“坤輪雙煞”兄弟不禁捂著嘴輕聲笑了起來。坐在章平身邊的少女也“噗嗤”笑出聲來,說道:“這個小兄弟真是個妙人!”
隻有章平目光閃爍,若有所思地拿起酒杯淺酌了一口。
在眾人笑聲中,白紗覆麵,一身藍色法袍的楊暖暖走到大堂中間,輕輕抽出寶劍,樣式古樸的寶劍像是活了一般的在顫動,眾人幾乎都停止了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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