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聽那女孩兒道:“荀媼,讓我試試,讓我試試。”
荀媼道:“隻給你試一次,那孩子已凍得不行了,隔著門都能聽見牙齒打架的咯咯聲呢。”
女孩兒卻不搭話,紮個馬步左手叉腰右手緩緩推出,碳上的白煙忽地大盛,似有引火之物催燃一般,然而煙氣雖大,終是沒有燒起來,荀媼還未說話,那女孩兒急著對她說道:“這次不算,我剛跑得急了,沒有調息好。”也不待荀媼答話,女孩兒兀自在那裡呼哧呼哧深吸兩口氣,又是一掌推出,此番似乎有兩顆炭塊紅光閃了一下,卻終還是未燃起來。那女孩兒更加焦急,雙掌一齊推出,江朔感覺這次出掌似乎帶起風來吹到自己臉上,其勢甚烈,效果卻還不如前兩次,炭盆上的煙氣反而少了,似要徹底熄滅。
荀媼對那女孩兒道:“好啦,好啦,似你這般心浮氣躁如何能行?”
言罷撥開女孩兒,單掌輕輕一推,銅盆內的炭塊忽地紅光灼灼,驅散了白煙,炭盆竟整個複燃起來。江朔大是驚奇,衝口而出:“媼媼,你會變戲法?”
祖孫二人聞言吃了一驚,齊向他望來,那女孩喜道:“呀,你竟能說話了,竟好得這麼快嗎?”
荀媼卻道:“趕緊去請你父親過來。”
女孩兒歡喜地推門出去卻又忘了關門。荀媼急道:“掩門,掩門。”
那女孩本已跑出數步,急忙又折回來從外麵猛地一拉,“嘭”的一聲重重關上了房門。
荀媼將炭火盆挪得近些,幫江朔重新蓋好被子又把被角掖了掖。江朔登時感覺和暖了許多,他看著燃燒的炭盆仍是百思不得其解,又問了一遍:“媼媼,你是會戲法嗎,怎能隔空點火?”
荀媼回道:“不是戲法,隻是些微末的功夫。”
江朔道:“什麼功夫這麼神奇?媼媼你能教我麼?”
荀媼稍一愣神,心道這孩子傷得如此重,主人家雖心善全力施救,但仍是凶多吉少,此番雖然醒來隻怕是回光返照,此刻他不論有什麼要求我都答應他便了,隨口應道:“可以,可以,待了你身子大好了,媼媼就教你。”
江朔喜道:“多謝媼媼,那我要快些好起來才好。”
隻說了幾句話江朔忽覺得體內寒氣驟起,炭火雖旺卻仿佛冒出的不是熱氣,而是絲絲寒氣,江朔的牙關又不自禁地開始打起顫來,荀媼見狀急忙用右手握住他的小手,江朔覺得掌心一暖周身似也不那麼寒冷了,他想說句感謝的話但整個臉都是麻木全然張不開嘴,隻能感激地望向荀媼。
荀媼雖是女兒身,但她自幼在純陽內功上下了不少苦工,至今仍是處子之身,自忖內力純正,能壓住童兒體內的寒毒,豈料內力輸入江朔體內,便如一勺沸湯潑入無底寒潭,杳無所蹤,她正要再催動內力,那寒潭卻倏地消失地無影無蹤,繼而一股灼熱的真氣噴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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