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那鴉人身上黑羽倏然張開,伸出如鉤雙手,一手抓住火把,一手抓住七星寶劍劍刃。江朔這才看清,原來他這一副黑色手套是兩隻做成鴉爪狀的黑色镔鐵手套,五指上套了五個彎鉤似的尖刃,雖然長短不過三寸,隻有尋常匕首一半長短,但安在指端,靈便更勝匕首,左手爪鎖住七星寶劍,右手爪卻抓在火把上。
江朔手振寶劍,想要削斷他手爪,但爪子緊緊貼住長劍隨著擺動,沒有劈砍的距離,寶劍一時竟奈何不了這支鐵爪,同時隻聽「哢嚓」一聲,鴉人右手用力一爪,火把從中摧折,斷為數片,火焰立時熄滅。
重新恢複到黑暗的狀態中,鴉人立時就占了優勢,他所用武功似乎是專為黑暗中格鬥準備的,無論拳、爪都是無聲而來,沾衣發力突然發難。江朔腿上、肩上立時又多了幾道血印子,但鴉人顯然也忌憚江朔手中寶劍鋒利,招式不敢用老,隻是倏忽來去,點到即止,顯然是想以「鈍刀割肉」之法,慢慢消耗江朔的耐心。
江朔施展神樞劍,護住頭臉胸背等要害部位,同時向後急退,想再去取一根木柴。鴉人卻也發現了他的意圖,搶在他前麵以腳踩踏木柴,他的輕功,內力亦自不弱,足踏之處柴火立滅,若論輕功、武藝,鴉人雖也堪稱頂尖高手,江朔卻不懼他,隻是暗中視物這一項江朔遠不是其對手,雖然不知是什麼原因,但此人顯然在黑暗中目力絲毫不受影響,出招既準且狠,因此他的招式儘向著仍在燃燒的木柴招呼,就算江朔搶到一根火把挈在手中,不出數招,也就被鴉人抓住掐滅了。
隻消燃燒的木柴儘數熄滅,下一個營火還在三百步開外,在鴉人纏鬥之下,要摸黑到下一處營火實是難之又難,且獨孤湘和杭翰還都躺在地上,江朔也不能就此拋下他們去彆處,畢竟這營火極其古怪,離了這一處營火可不知還能不能尋回來。
眼看尚在燃燒的木柴越來越少,江朔心生一計,他劈手奪過一支木柴,舉在手中,見鴉人又來爭奪,江朔雙足點地,飛身躍起,這一躍他用儘了全力,竟躍起兩丈餘高,這一下既靠輕功,更靠內力,普天之下能做到的人可是寥寥無幾,鴉人雖然也跟著躍起,卻終究不如他躍的高,從江朔腳下撲過,抓了個空。
江朔穩穩落在一條橫枝之上,再看鴉人一雙鋼爪插入對麵古樹的樹乾之中,雙手用力,又複騰身躍起,雙爪插入枝乾之中,向上跳躍攀援,直比獨孤湘的長索飛爪還要好用,兩個起落就追了上來,江朔卻早有計較,他又向上躍了幾丈,立身一根孤零零的橫枝之上,此刻,已經站在離地五丈的空中,鴉人要進攻,隻有順著橫枝向前這一條路可走。
這下江朔隻需守住一麵即可,他側身站立,左手舉著火把在後,右手挈著七星寶劍在前,劃出劍圈擋住鴉人的進攻,如此一來鴉人的進攻失去了隱蔽性與突然性,可就不是江朔的對手了,江朔將神樞劍的各種妙處使將
出來,不出十招就逼得鴉人左支右拙,難以招架了。
那鴉人慌亂之際忽然想到了甚麼,桀桀怪笑,向後急退,江朔向上追了幾步,卻也立時醒悟停下腳步,原來鴉人想把他引到樹枝交錯繁密之處,好發揮自己所長,隻需設法熄滅江朔手中火把,便能重新獲得優勢。
見江朔後退,鴉人也不追擊,兩人一個站在橫枝之上,一個背靠主乾,互不上搶進攻,但江朔心係樹下躺著的二人,急於解決眼前這個麻煩,鴉人卻好整以暇,嚴守門戶並不急於進攻,江朔仿佛見到他黑色鴉喙麵具下的那雙眼睛正發出得意的光芒。
江朔嘴角一撇,冷笑道:「你當我這就拿你沒法子了麼?」
他取下腰間掛著的箭囊中的獵弓,將燃燒的木柴扣在弓弦之上,扯動弓弦拉了個全滿,獵弓發出吱吱嘎嘎的響聲,仿佛隨時都要斷裂一般,他斜指上方,鬆開弓弦,那木柴比箭矢沉重的多,卻以雷霆萬鈞之勢激射而出,箭出之時,隻聽哢啦一聲江朔手中獵弓也隨著斷為了兩截。.
鴉人有些吃驚,他看見江朔箭袋中還有十隻箭,如要射自己何必用木柴?且這一箭射的也太高了些,完全失了準頭,他正猶疑之際,卻見木柴猛地擊中了上方的樹乾,雖然木柴頭部不是尖刺,但江朔開弓勁力太大,燃燒的木柴竟然刺破古樹粗糙的樹皮,釘入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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