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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寬仁說到此處,眾皆默然,江朔立時醒悟了神會為什麼會準確的知道北溟子拜訪慧能的日子,原來這一天是慧能坐化的日子。
如此沉默良久,神會道:「幸甚至哉,惠能祖師證道而逝,得其所也。」眾僧也合十讚道:「阿彌陀佛。」
井寬仁卻覺得心中一片空明,他此前對惠能和北溟子的對話始終不得要領,今日經神會解釋後,才知當日二人所論是高妙,將自己的大半生與之印證,不禁有了頓悟之感,但覺心中的不忿與執著都忽然消散於無形了,心中不喜不悲,但覺平安安寧。
神會走上前來,隨手一拂解了他的穴道,道:「吾觀井檀越似有所悟,不知心中是否還有執念?」
井寬仁穴道得解,卻仍一動不動地站著,片刻之後,忽然向著神會跪倒,磕頭道:「井某前半生如霧如電,直如幻夢泡影。今日聽神會大師解說三偈,方知無念之妙蒂,先前種種又有什麼放不下的呢?此後餘生願拜入大師門下,修禪悟道。」
神會卻道:「阿彌陀佛,所謂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井檀越今日悟道猶未為晚,實是可喜可賀,老僧不敢為井檀越之師父,我便代慧能祖師收你為徒吧。畢竟你曾隨著祖師求學一載,以後我們就以師兄弟相稱。」
井寬仁道:「大師說的是,我與慧能雖無師徒之名,卻有師傅之實。不過如此一來我可就成了靈坦的師叔啦。」
靈坦笑道:「我禪宗頓宗講究能者為師,對於年齡、輩分看的極淡,井檀越不必以此為意。」
神會對井寬仁道:「你既入我師門下,便不能以檀越相稱,亦不能以俗家名字相稱。我給你起一個法名,就叫「空性」吧。」
井寬仁雙手合十道:「南無阿彌陀佛,空性拜謝師兄。」
神會卻問道:「空性,你對那本經書還有執念麼?」
井寬仁道:「如何還有執念,經書奉還。」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卷經書,雙手捧了交給神會。
獨孤湘道:「好你個老瞎子,原來剛才使的是空城計。」獨孤湘見那卷軸上寫著《摩訶般若波羅蜜多心經》,道:「心經不是最常見的經書麼,老瞎子你偷了這麼一本經書,卻為何如此寶貝?這本經書到底藏了什麼秘密?」
獨孤湘隻是好奇,隨口一問,豈料神會和井寬仁神色鄭重,一齊道:「說不得。」她討了個沒趣,撅著嘴悶悶不樂。
神會道:「湘兒你多包涵,隻因此本經書隱藏的秘密太過緊要,直能顛覆大唐江山,因此說不得。」
獨孤湘哦了一聲,卻仍不開心,江朔卻道:「井前輩,我卻還有個疑問,當年日本遣唐使在海州慘遭屠滅,而井前輩毫發未傷,那日的真相到底是什麼?」
井寬仁道:「嘿,誰說我毫發無傷?」說著解開衣帶,袒露前胸,江朔這才看到他胸口、肋下,側腹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刀傷,顯是當年劇鬥留下的。
江朔和獨孤湘看了都心驚不已,江朔問道:「李邕李使君說那日是受了蒙蔽,得到了錯誤的情報,才上船屠殺所有東瀛遣唐使,我等卻不知李使君是如何被蒙蔽的,因何屠儘了東瀛人,令郎在中原追尋此事的辛秘也已十幾年了。」
井寬仁道:「要說李使君做的不能說不對,當日船上確是有件了不得的大秘密,隻是江湖盟的豪俠沒有找出來。」
江朔和獨孤湘都甚是好奇,異口同聲的問:「是什麼大秘密?」
神會道:「此事此時卻也說不得。」
井寬仁聞言雙手合十,不再說下去了。
獨孤湘道:「沒勁,沒勁,哪裡來的這麼多秘密?」
神會、井寬仁知她小孩子心性,也不以為意,隻是笑而不語。江朔突然想道:「啊呀,湘兒,我
們本是要問爺爺的下落,卻七彎八繞聽了這麼多故事,把爺爺的事拋到九霄雲外了。」
湘兒也醒悟道:「呀,我可也忘了,老瞎子,你不是說聽到我爺爺的蹤跡麼?他們往哪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