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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墜,映紅了天邊的晚霞,遠山如黛,炊煙嫋嫋,夏風吹來一陣陣青稞苗獨有的清香。
官道上傳來急促的馬蹄聲,山坡上勞作的農夫抬起頭,擦了擦臉上的汗水,隻見兩匹健碩的駿馬風馳電掣一般掠過,馬蹄翻飛,蕩起滾滾煙塵,宛如兩條長龍。
何安打馬如飛,跟在管平潮身後,兩人出了秦州城,奔出數十裡地,前方道路寬廣,一片鬱鬱蔥蔥。
“順著此路,一直向東,待到天黑就到你陳國地界了,去吧!”
管平潮一勒馬韁,指著前方說道,他胯下戰馬嘶鳴一聲,生生止住衝勢,碗口大的馬蹄踏得地麵如同擂鼓。
“多謝前輩相救,還未請教前輩高姓大名?”
何安急忙勒馬,抱拳問道。
“我的姓名,你將來自會知曉。”
管平潮麵無表情,淡淡說道:“是嬋娟救了你,你無需謝我,小子,你記住……”
他足下馬鐙一磕,戰馬踢踏,繞著何安兜了個圈子,聲音嚴厲無比,道:“將來你若負了嬋娟,我定不饒你!”
“前輩教導,何安銘記於心!”
何安欠身再次抱拳,還想說些什麼,卻被管平潮大手一揮,打斷道:“去吧!”
馬蹄聲遠,管平潮眯起眼睛,望著何安漸漸消失的背影,撫須發出一聲長長的歎息。
鸞鈴清響,管平潮回頭,隻見身後密林緩緩駛出一輛雕花香車,車簾挑開,露出一張芙蓉新月般的俏臉。
何安若是看到這婦人,一定會大吃一驚,她赫然是經常陪伴韓嬋娟的薛姨薛凝。
“夫人,人已經被我放走了,這下你滿意了吧?”
管平潮翻身下馬,迎向車內的薛凝和顏悅色道。
“夫君剛才為何長歎?是不是怕私縱囚犯,無法向韓戰城主交代?”
薛凝黛眉彎彎,唇角含笑,望著管平潮。
“這天底下除了夫人,我不需要向任何人交代!”
管平潮豪氣乾雲,振袖一揮,望向夫人的眸光格外柔軟,拈須笑道:“隻要夫人高興,即使讓我去摘天上的星星,我也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夫君偌大年紀,仍是這般沒羞沒燥!”
薛凝啐了一口,忍不住掩唇而笑,成熟的風韻使得她一舉一動都顯得風情萬種。
趕車的家仆對兩人親昵的舉動,似乎早已熟悉,如木頭人般佇立車旁。
薛凝在管平潮的攙扶下走下馬車,望著何安遠去的方向,臉上儘是擔憂的神色。
“已經走遠了,夫人放心,這一路上以這小子的身手,自保足矣,明日清早,一定平安回到陳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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