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嫿看著慕君衍帶著紀玄諭走向城牆,心裡有些不安。
紀玄諭上了城牆,緩緩的走向旗杆下,仰望著對麵的羅甸邊城,被綁著的雙手緩緩伸向已經換上慕家軍軍旗的旗杆。
慕君衍眸色一沉。
正準備上前,紀玄諭就已抽出暗藏在木旗杆縫隙中的引線。
他將引線握在手心中,轉身對慕君衍似笑非笑:“你以為你硬了?你以為你這麼容易就打進大理郡?你沒發現大理郡沒有援兵來救石城郡嗎?因為,這城牆上埋了足夠炸死你的炸藥。”
赤羽他們頓時緊張萬分,十幾雙眼睛死死盯著他的手。
紀玄諭自顧自的說:“剛才若不是嫿兒在這,我早就與你同歸於儘了。”
慕君衍沉穩道:“你死有何意義?”
“我不死,你讓我活嗎?”
紀玄諭挑眉:“慕君衍,你戰功赫赫,手握幾十萬慕家軍,可你也護不住嫿兒。你樹敵頗多,且都是權勢滔天之輩。不僅是南疆諸國要你死,大梁的那些權貴也要你死。我反正都要死,有你陪葬也是好的!”
慕君衍:“嫿兒誰來護?”
紀玄諭微怔。
“嫿兒……她不要我了。”
“子淵!”
女子焦急的聲音傳來。
兩人扭頭望去,顧嫿提著棉袍角爬得氣喘籲籲。
顧嫿猛然看到紀玄諭立在高高的城牆上,急得疾步上前:“紀哥哥……你、你要跳下去?”
紀玄諭握著引線的手僵了僵。
慕君衍手握劍柄,盯著顧嫿和紀玄諭,萬一紀玄諭有任何動作他就會一劍刺穿他的腦門。
顧嫿目光倏然落在他手上的引線,順著引線往下,引線隱藏在地麵的石塊縫隙中,似乎下麵有什麼。
一個念頭猛然一閃,她臉色大變:“紀哥哥,這裡埋了火藥?”
紀玄諭看著她:“若是,你打算與他一起死嗎?”
顧嫿杏眼圓瞪。
原來如此!
不是冬衣、不是糧食,也不是蠱毒疫症,而是石城郡埋了火藥。
她想也不想,扭頭就衝向慕君衍,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扭頭看向紀玄諭。
堅定點頭:“若你一定要炸死子淵和他的將士們,那我彆無選擇,隻能一同赴死。”
紀玄諭瞳孔一縮。
慕君衍心裡震撼,低頭看著她,眸色灼灼。
顧嫿抬頭與他對視,露出一抹微笑。
他與紀玄諭之間,顧嫿首先會選擇公義,次之遵循心意。
自從她認識慕君衍開始,他從來都沒有傷害過她,反而不管她是虛情假意還是利用他,他都同樣嗬護她,幫助她。
人想達到目的,方法有千萬種。
利他利己,或損人利己,皆是兩種境界,兩種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