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人姓黃,人稱其家主黃員外。
黃員外黑著一張臉站起來,怒斥道:“誰這麼目無王法,胡亂抓人!”
鬨事的見撐腰的來了,頓時硬氣起來:“爹,是……郡主和慕夫人。”
黃員外冷睨坐著的趙洛萱和顧嫿,冷笑:“如今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女人不守三從四德,仗著夫家之勢欺行霸市!”
其他幾家都是黃家親眷,利益捆綁,自然沆瀣一氣。
一大群人嘰嘰呱呱,惡言惡語與鬨事者的剛才的言語一模一樣。
赤羽他們氣得想上前揍人,被顧嫿一個眼神製止。
顧嫿微微一笑,清麗的嗓音透著淩厲:“黃員外,我與郡主都是朝廷命婦,您就算年紀較長,也該先向我等行禮,您為老不尊,我等又何必尊您呢?爾等以下犯上乃大不恭之罪。赤羽,將此罪刑罰告訴他們。”
赤羽沉聲道:“我‘大梁刑統’律,無人臣之禮為‘大不恭’之罪,可處以處絞刑。”
眾人臉色一白。
顧嫿瞪一眼赤羽,柔聲道:“也不儘然,並非人人都處以絞刑的,把律法說清楚些,看下黃員外可在免除之列,也讓大家夥都了解仔細些,以免以後不小心犯了此罪,丟了性命。”
大廳響起壓抑的議論聲。
“夫人,太守大人到了。”
侍衛看到外麵太守帶著衙役趕到,還有一大批黑甲衛也到了。
顧嫿瞥了一眼外麵:“請大人進來。將大門打開,讓圍觀百姓都來聽聽。”
由慕家軍統領的南疆地界,因戰亂殘酷,生活艱難,便自有一套律法,非大奸大惡之人,都從輕處罰。
因而,南疆停戰後,百廢待興,正常百姓倒是勤勤懇懇,而有些作奸犯科之輩倒是利用這個做些惡事。
而南疆衙門與慕家軍忙於城鎮重建,有些小犯並不嚴懲。
表麵的一片祥和下,的確暗藏著不少汙穢之事。
顧嫿她們建書院、孤兒婦孺庇護之所,也是為了儘可能讓弱者受到保護。
鑒於慕家軍守城極嚴,倒也沒有人敢明麵上太過囂張。
正好,這群人將惡劣放到了明麵上來。
顧嫿正好殺雞儆猴,正正風氣。
太守帶著衙役進門一看這場景,頓時明白了幾分。
黃員外為首的一群人幾乎天天到衙門去鬨,非說衙門將他們皇商的產業賤賣給了裴氏。
沒想到他們今天又來鬨雍國公夫人和郡主。
太守對顧嫿和趙洛萱行禮,兩人也起身欠身還禮。
太守轉頭沉著臉喝道:“黃員外,爾等竟以下犯上,跑到這裡來鬨事!不想活了是嗎?”
顧嫿笑笑:“南疆一帶的律法都是按雍國公的意思從輕發落。因而很多人並不知大梁律法的嚴苛。適才赤羽已說了無人臣之禮為‘大不恭’之罪當何處罰,但不知黃員外他們幾這幾位鬨事的是否屬於可從輕發落的‘八議’之人或有官身?大人,可為大家解惑。”
太守冷笑,掃了一眼那些人:“所謂‘八議’之人即親、故、賢、能、功、貴、勤、賓之人,衙門無權審理,則需聖上裁奪。官員犯之,因太祖訓‘不得誅殺士大夫’則不定死罪,罰流放、黥麵、杖責和發配等。至於他們,都是商賈,無官身。”
黃員外立刻道:“我乃江寧府皇商黃氏!”
顧嫿挑眉。
冤家路窄啊。
那麼,這個黃員外很可能受薑家指使鬨事了。
沒想到黃姨娘的黃家竟在矩州落腳。
顧嫿好像明白了什麼:“江寧府黃家?不知嫁到文昌侯府的黃姨娘回到黃家後,你們還容她活著嗎?”
黃員外臉色大變。
顧嫿繼續道:“皇商與皇商有不同。比如,江陵裴氏雖身為皇商,但自願出銀子,冒著風險千裡送糧至矩州扶持慕家軍立功,被聖上封為左曹郎中,並稱為一級皇商。而你們黃氏呢?本是一級皇商,在矩州危難之際,不顧百姓忍饑挨餓,關閉米鋪、成衣鋪及售賣禦寒物資的雜貨鋪,選擇逃糧避稅逃離矩州!你們這個皇商如何與裴氏皇商相提並論?”
顧嫿聲音越來越淩厲,說到後麵,聲量拔高。
大廳內及外麵圍觀群眾聞言就炸了。
很多人不知道真相,得知黃氏不做人,都氣得不行。
擠在後麵聽不見的不用問,前麵的人就將話全都傳了出來,一時間罵聲一片。
黃員外見事情愈發不可收拾,挺著腰肢指著顧嫿怒道:“你身為誥命夫人、南疆主官之婦,勾結郡主,仗勢欺人,勾結商賈與地方官員,謀害皇商之財,我要到汴京告你!”
“放肆!”
太守憤怒的一甩寬袖,指著他的鼻子罵:“刁民!慕夫人與郡主散儘家財與官民共建矩州,你們現在跑回來想分一杯羹,太不要臉了!”
黃員外衝過來叉著腰,氣勢洶洶的道:“這就是我的酒肆,還有我很多產業怎麼就一下全都變成了姓裴的?這不是侵占私產是什麼!”
他才不怕。
薑家派人傳話,待議和隊伍到了,就可以替他奪回一切。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