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剛甫一接到李振急遣飛鴿傳來的密信,尚未及細細消化其中要義,又一則晴天霹靂般的消息如利刃般穿透了他的心扉——那方他好不容易攻克,尚未站穩腳跟的平陰縣,竟也在眨眼之間淪陷於金軍鐵蹄之下。三千英勇無畏的義軍與四萬餘無辜黎民,儘皆遭遇了金軍的殘酷洗劫,整座城池化為修羅場,哀鴻遍野,生靈塗炭。
李剛怒不可遏,雙拳緊握,仿佛要將滿腔的悲憤與仇恨凝聚於這一擊之中,重重地捶打在堅硬的桌麵上,震得茶杯跳躍,木屑紛飛。
“金賊,簡直是毫無人性的禽獸!兩軍對壘,各為其主,何故累及無辜百姓,行此滅絕人性之屠城暴行!”
他聲音沙啞,字字泣血,眼中仿佛有火焰在跳躍。
“傳我將令!”
李剛猛地站起,雙目圓睜,周身散發出不容置疑的凜冽之氣。
“自今日起,無論金人是官是民,隻要踏入我軍領地,一概視為仇讎,格殺勿論,絕不手軟!讓那金賊知曉,我中原兒女之血性,絕非他們可以輕易踐踏!”
言罷,他揮手示意下屬速去傳達命令,自己則獨立於室內,背影顯得格外孤寂而堅決,仿佛一座不可動搖的山嶽,誓要守護這片飽經戰火的土地,不讓任何一絲黑暗再次籠罩其上。
正當李剛緊鑼密鼓地調集兵馬,準備布下一場戰略棋局之時,一封加急軍報如疾風驟雨般而至,帶來了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東平湖畔,金國水軍如同暗夜中的幽靈,突襲了義軍的水上營地,李剛麾下的兩萬精銳水師,連同那些承載著希望與夢想的大小船隻,竟在一夜之間,被金軍鐵蹄無情吞噬,無一生還。
聞此噩耗,李剛身形一晃,如同秋風中的落葉,搖搖欲墜。幸虧身旁幾位副將眼疾手快,及時伸出援手,才將他穩穩扶住,免去了觸地之辱。
片刻的恍惚之後,李剛終於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他蒼白的麵容上勉強擠出一絲決絕,對圍攏在身邊的將領們,以近乎呢喃的聲音吩咐道:“速速向李家軍求援,金賊勢如破竹,單憑我等之力,無異於以卵擊石,唯有聯手方能有一線生機。”
言罷,他的目光穿過眾人,望向遠方,那裡,是未知的戰場,也是他們必須堅守的陣地。
實則,李剛壓根無需發出那封求援的急信,因黃河北岸的李家軍早已悄然行動。恰在金軍主力剛剛踏足黃河彼岸之時,錢大壯已悄然調遣一個團的精銳,對金軍在黃河北岸的數處據點發起了突襲,不僅將那些橫亙於黃河之上的浮橋付之一炬,更讓金軍措手不及。
不僅如此,李家軍的騎兵部隊亦如影隨形,穿梭於陽穀與東阿兩縣之間,猶如一把鋒利的匕首,不斷割裂著金軍的後勤補給線。金軍的糧草輜重,在這連綿不絕的襲擾之下,再難順暢無阻地送達前線,為那浴血奮戰的將士們提供支援。
完顏平聞訊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聲音裡帶著不容置疑的輕蔑:“李先生固然智計百出,但在我們鐵壁般的實力碾壓之下,那些詭計不過是過眼雲煙罷了。傳我命令,即刻調動水軍沿黃河運輸糧草,東阿縣的守軍,未得我的軍令,擅自出擊者,軍法處置。他們能堅守東阿不失,便是頭功一件。”
他的眼神轉而投向了巍峨的東平府城,城牆上,人影憧憧,忙碌的義軍士兵正搬運著守城器械,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風雨。
“將東平府團團圍住,一隻蒼蠅也不許放出!”
完顏平麵色冷峻,語氣中透露出誓要一舉蕩平這股叛匪的決心。
“我要讓這股亂匪見識到,什麼是真正的雷霆萬鈞!”
金軍經過一日的蓄勢待發,終在第三日晨曦初破之時,掀起了攻城之戰的序幕。首波攻勢如潮水般洶湧,兩萬餘金甲戰士,自城池西北兩側壁壘,發起了猛烈的衝擊。守城的義軍,麵對這突如其來的風暴,未有絲毫退縮,他們以鋼鐵般的意誌,迎頭而上,展開了殊死搏鬥。
檑木如怒龍咆哮,自城頭傾瀉而下,帶著雷霆萬鈞之勢,將敵人的攻勢一次次打斷;滾石則似天崩地裂,自高處滾滾而來,所過之處,金兵紛紛倒斃,哀鴻遍野。城牆上,箭矢如雨,交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死亡之網,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與焦土的氣息,戰鬥之慘烈,令人觸目驚心。
晨光初破,戰鼓已擂響多時,東平府外,金戈鐵馬,塵土飛揚。完顏平麵色冷峻,立於陣前,目光如炬,終於,他一聲令下,麾下的火器營如蟄伏已久的猛獸,緩緩步入這硝煙彌漫的戰場,準備在這片古老的土地上,展現金軍火器的鋒芒。
在一支精銳金兵的掩護之下,火器營的士兵們小心翼翼地接近了東平府的城門。他們攜帶著金軍工匠嘔心瀝血所製的炸藥,這些炸藥包裹著對勝利的渴望與對未知的試探。隨著引信被小心翼翼地點燃,一抹火星跳躍,仿佛是宣告變革的信號,緊接著,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在靜默中蓄積,直至達到臨界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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