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武安摸不準沈長恭的態度和想法,便接著說道,
“川皇坐擁蜀地,人口眾多、糧產豐富,更是有著天險,對內鎮壓南蠻,對外抵禦大秦,將國家打造的固若金湯,乃是守成之君,當為英雄。”
沈長恭繼續搖頭,
“川皇隻知偏安一隅,無半點雄心壯誌,如井底之蛙,坐井觀天罷了,算不得英雄,算不得啊。”
“那乾皇……”
“乾皇更是優柔寡斷之輩,坐擁南方最強大的國家大乾,卻無進取之心,放任楚、川二國那樣的跳梁小醜在眼前蹦噠,除了仗著乾國的強大國力耀武揚威,沉迷於天朝上國的虛幻假象中,他什麼也做不了。
就連一個五國聯盟攻打燕國,都商議了快半年之久了,這樣的人,毫無君主的果斷與格局,何來英雄之說啊?”
白武安輕笑一聲,說道,
“本帥能夠想到的英雄人物,都說的差不多了,如果都不能讓沈王滿意的話,那便隻有一個人了。
此人出身寒微,此前不過一市井登徒之輩,後生死之戰中活了下來,自此一飛衝天,成了女帝夫君,封王拜將,為大燕開拓十倍疆土,戰無不勝,攻無不克,更是頒布了一係列的軍、政、民的改革。
此人,可當英雄否?”
沈長恭哈哈大笑,說道,
“白兄慧眼識人,此人當為真英雄也。”
白武安輕聲一笑,暗罵一聲不要臉。
沈長恭接著說道,
“隻是在本王看來,白帥還漏了一人啊。”
“哦?是何人在王爺心中,能夠與王爺這樣的真英雄並駕齊驅啊?”
沈長恭端起溫酒,輕輕喝了一口,看著白武安的眼睛,一字一頓認真說道,
“今天下英雄,惟使君與恭爾。”
說完話,沈長恭抬頭看了看天,可惜了,今天陽光明媚,沒有打雷,白武安手裡也沒有拿筷子。
白武安絲毫不感到意外,說道,
“王爺的英雄之名,在下愧不敢當,在他人眼中,本帥不過是個冷血屠夫罷了。”
沈長恭搖頭道,
“非也,正是因為這一點,本王才覺得白帥乃是真英雄。
民間有傳聞,說這世上啊,有黑白無常。
這白無常呢,便是白帥你了,黑無常,便是本王。
暗喻你我二人殺人如麻,冷血屠夫。
也正是因為如此,本王才對白帥極為欽佩,甚至,有了知己之感啊。
所謂,英雄惜英雄嘛。”
白武安輕笑道,
“王爺屠殺外族人,保大燕北方邊境二百年太平。
本帥屠殺涼人,雖說是敵國,但也都是大夏遺民,都是同族。
王爺是大義,本帥如何配與王爺相提並論。”
“可你殺更多的人,不也是為了讓自己的人少死一些嗎?如果那些人全都放了,轉頭又會被涼國招收,接著對抗。
最後固然會贏,但也會讓己方損失慘重。
且還會耽誤滅涼,導致戰爭不停的延續下去,耽擱下去,造成更多的傷亡。”
聽到這話,白武安有些震撼的抬起頭,看向沈長恭,極為認真的說道,
“在王爺看來,速滅敵國,斬殺敵方的士兵,才是最大減少兩國傷亡的方式?
您這麼做,是心疼他人的性命?”
沈長恭笑道,
“那是自然,本王不喜歡殺人,甚至是厭惡殺人,更加憐憫那些因為戰爭而死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