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裡這麼大的動靜,當然瞞不過郡守大人耳朵,正在睡夢中的郡守,在得知這件事情後,連滾帶爬的穿上衣服,向著外麵狂奔,坐著轎子便要去攔那些壯丁嗎。
此時壯丁已經走了一半了,還有一半在城裡。
王凱之一邊趕路,一邊問侍從,這些壯丁為什麼要突然間連夜逃跑。
侍從說道,
“大人,燕軍抓來了這些壯丁們的親人,然後讓那些人寫信,蠱惑了那些壯丁們,壯丁們以為,他們的家人都在燕軍大營裡麵吃好喝好,所以都去找家人了。
他們背叛了國家,背叛了您啊。”
“可惡,快點,再快點!”
王凱之著急上火,他知道,自己投降,在洛陽的家人都會被處決的,可若是連抵抗都沒有,下屬全都叛變了,他縱然是死,暴怒的魏皇也會殺光他的家人的。
畢竟,魏皇給他的命令,就是死守鄭鄉郡,若是連一天都沒守住,魏皇還能饒得了他的家人?
終於,他趕到了北城軍營這邊,見到無數壯丁,密密麻麻的,都在往城門那邊去擠。
他立刻下了轎子,站在一處高台上,怒聲吼道,
“你們要乾什麼!你們這是投降!這是叛變,你們都被燕軍騙了,燕軍會殺光你們的,他們真的會殺光你們!
燕人是敵人啊!”
“本官命令你們全都回來!立刻回來!關上城門,和燕軍死戰,保衛我們的城池!”
後麵的一些壯丁,在聽到郡守的大喝後,紛紛轉身看去。
刻在骨子裡的對官員的恐懼,讓他們躊躇了起來,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一邊是親人的呼喚,一邊是官員的命令,他們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忽然,有一道聲音從人群中傳了出來。
“打仗是你們當兵的事情,為什麼要讓我們老百姓上戰場?我們隻是想要活著,我們要什麼要去死?
當兵吃餉,種田納糧,天經地義。
我們已經納了糧食,為什麼拚命的還是我們?”
“對,你把我們的糧食都拿走了,現在還要拿走我們的命,你讓我們的家人怎麼活?隻有燕軍給我們糧食!”
聽到這話,王凱之鼻子都氣歪了,怒聲喝道,
“誰?是誰在說話,站出來!”
當然不可能有人站出來,讓壯丁們在下麵躲在人群裡喊一喊還是可以的,但是站出來冒頭就不敢了。
郡守大喝道,
“來人啊,去把喊話的人抓出來砍了,這種蠱惑軍心妖言惑眾之輩,必須斬首示眾!”
“遵命!”
衙役和護衛們,立刻拿著刀,耀武揚威的衝向了人群,對著人便拳打腳踢起來。
他們以為,這些人還是和以前一樣,被打了也不敢反抗,畢竟他們可是衙役捕快呢,從來都隻有他們欺負老百姓,哪有老百姓敢反抗他們?
但凡不順心一點,就隨便羅織個罪名丟到大牢裡麵去,先打一頓再說,有錢的讓家人來贖人,沒錢的直接死在牢裡,丟到亂葬崗去。
那些壯丁們一開始也確實沒反抗,任由這些走狗對他們吆五喝六,拳打腳踢。
這些人見他們不敢反抗,更加囂張跋扈起來,打人專打臉,甚至還辱罵這些百姓都是泥腿子賤狗。
泥人也有三分火氣,這些壯丁被打的急眼了。
一個壯丁挨了足足三巴掌,氣的他一把搶過一個衙役的佩刀,狠狠一刀砍在了那個衙役的脖子上。
頓時間,那衙役的脖子血流如注,直接倒地不起了。
其他衙役和護衛,見到這個場景,紛紛打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