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輯塵僅聽了一瞬,便神色如常地繼續挽了褲腳在小溪裡叉魚,聲音堅定:“你聽錯了。”
林之念覺得沒有,放下魚竿,起身,細聽,確實有聲音,女子的聲音。
林之念剛想開口‘是不是有危險’‘還是去看看’,突然想到什麼,又看了陸輯塵一眼,沒有堅持自己的看法。
這裡距離封山處很近。
如果真有人發生意外,守山的人會第一時間發現,也會很快處理,不會讓人擾了太子清靜。
現在沒人處理,隻能說另有原因?
而且,皇家封山,不會有農家女子冒著風險現在上山揀山貨,再加上上午吉兆,謹慎生活的子民更不可能有人上山。
所以,這時候能在山上的女子,定然是本來就住在山下莊子上的世家女子。
此類女子非富即貴。
在太子休養時,專門上山,因為什麼,似乎不言而喻。
何況,輯塵現在可是太子殿下。
林之念笑了,想到自己當初接近魏遲淵無所不用其極,就不難懂了。
她當年尚且如此,彆人也不是傻子。
想接近當朝太子的人,自然也可以絞儘腦汁。
時間過得真快,她家輯塵也有人惦記了。
陸輯塵察覺到之念在看他,還笑得彆有深意。
陸輯塵當沒看懂,也跟著笑,已經西斜的陽光落在他發間、衣服上。
為他鍍了一層柔光。
林之念覺得分外好看。
“看什麼?”陸輯塵看看自己卷起的褲腳,手拿魚叉的樣子,會不會很怪。
林之念托著腮:“看你啊。”
“好看嗎?”
“有比你好看的人嗎?”
陸輯塵笑了,難得有幾分羞澀:“那你還笑?”
“笑是因為看到你後,我由衷的高興,不自覺地心情上揚,是掩不住的心理反應。”
陸輯塵聞言眼睛裡的夕陽都笑了,他信,低頭,繼續叉魚。
林之念重新坐下來,不看魚竿,就這樣看著他。
她家輯塵自然好看,此刻不單有西斜的光為他增色,身份同樣為他增色。
一國太子………
林之念笑著,她驚訝的其實不是有女子肯為他花心思了,而是他對這些‘心思’的無動於衷。
什麼樣的經曆,會讓他聽到‘救命’後,下意識的反應不是救人?
可見,在她看不到的地方。
他也不是全然像表現的那般,隻會上衙下衙的榆木疙瘩,而是‘身經百戰’的男子。
更何況一年多的位高權重,想必更為見多識廣。
林之念想到輯塵被女子惦記的那種場景,又忍不住笑了。
陸輯塵見她笑,放下魚叉,揚起一捧水向她灑去。
林之念笑得更加肆意。
夕陽同樣落在她肩上。
陸輯塵看著她,覺得她配得上早晨的金光普照。
……
山腰處。
程**太疼了,嗓子開始沙啞。
她深知最近的侍衛職責所在,根本不會理會除闖崗外的任何人。
可如果她敢闖崗,他們絕對手起刀落。
程玉麵對著眼前有兩個人卻等於周身沒有人的境況,越來越冷的風打在她身上,讓她疼得喘不過氣來。
她為什麼自大地沒有讓侍女、管家跟在她身邊!
再這樣下去,天越來越黑,天氣越來越冷,她很有可能死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