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是水的彩娟昏迷不醒。見狀,少女抬頭直勾勾地盯著沈靜,眼裡蓄著隱忍待發的怒火:“夫人,你,你欺人太甚!”
她一個箭步衝到沈靜面前,伸手就是一巴掌。旁邊的侍衛人數雖多,但都顧及禮節站在幾米開外,一時間竟然沒有人阻止她的動作。
沈靜四肢癱軟,連站立都十分勉強,眼看著不得不硬硬受著這一下。
旁邊驀地出現一個更加靈活的高挑身影,那身影只一提就擒住了暴起的少女,把她當小雞似地高高拎起。少女用力掙扎著,卻根本掙脫不出女人細長的手。
身材修長的女子眉心微蹙,提著少女面朝沈靜,語氣中是難以掩飾的擔憂:“夫人?”
從高個女子身後冒出了一個嬌小玲瓏的女子,她波瀾不驚地朝周圍人施了禮,最後立到少女面前,淡淡道:“焦小姐,您這副樣子傳出去怕是會招來笑話。”
焦昕不甘地怒道:“霽音,茜寶,你們看清楚了沒有!彩娟可是都成那樣了,叫我怎麼忍得住?”
她壓低了聲音,煞有介事:“彩娟可是宮裡皇后娘娘專門賜給我的丫鬟,沈靜可是惹了這種大麻煩!”
眼見自己三言兩語間就要變成殺人兇手,現在顯然不是沉默的時候。
沈靜辯解道:“是彩娟想殺我,我不過是反擊罷了,若不是我擅長鳧水,現在池子面兒上必然飄著我的屍體!”
三個女孩同時轉頭望著她,滿臉狐疑。
沈靜心中升起無奈,後來的兩個女孩明顯是站她這一邊的,為什麼還會是這個反應?
她扒開自己的領子湊到三人眼前,振聲道:“她剛剛用了很大的力氣掐我,現在印記應該還很明顯,我不可能自己掐自己的脖子。”
只見脖頸蒼白的面板上赫然一道青黑的淤痕,說話間,大量空氣灌入肺中,沈靜猛咳幾聲,身體終於支撐不住,暈了過去。
再醒來時,沈靜發現自己躺在床上,四周是青綠色的紗帳,紗帳外隱隱綽綽是一個男人的背影。那人身量極高,即使坐在柔軟的床塌上也挺得筆直,頭上的盤髮絲毫不亂,單個背影中就能讀出不怒自威之意。
沈靜起身,剛想掀開簾帳,男人好像已經察覺到了她的動靜,先一步掀開帳子,帳子外的陽光被他寬厚的身形擋得嚴嚴實實,也為他身周鍍上一層溫暖的金色。他身體沒有探入帳中,只是寧靜地端詳著沈靜。
經過昨晚的事後,沈靜其實還在恐慌的狀態中,對方和她的身形相差明顯,她不敢亂動,生怕男人有歹意,於是整個人被男人困在床帳中,進退不得。她伸手想要把一向放在枕頭旁的眼鏡拿起來戴上,才發現自己八百多度近視不治而愈,只得推了推鼻子上不存在的鏡架,冷靜下來。
她剛想出聲詢問,那男人卻起身離開了。
不一會兒,昨晚後來的兩個少女一左一右地進來,把她拉起來洗漱穿衣。皂夷、牛奶、鉛粉,眉黛幾道程式過了一遍,頭上頂著的珠寶翠玉估摸著快有一斤,明明外面陽光燦爛,卻足足穿了八層衣服。
沈靜像個人偶一樣任兩人打扮,順帶搭話套了幾句,這才弄清了自己的處境。
她現在穿越到了一個叫做玉楚的架空王朝,身份是安國公夫人,貼身侍女是面前的霽音和茜寶。昨晚對她下手的是彩絹,焦昕的侍女。至於焦昕,據說是安國公府的世交之女,孤苦伶仃,寄住在安國公府多年。
沈靜在外間邊吃著早飯邊在腦子裡理著人物關係,突然“咣”一聲響,房門被踹得四分五裂,一個著赤龍袍的公子哥拎著幾個士兵魚貫而入,手上拿著沾滿金粉的扇子。
沈靜跟著兩個侍女起身,照葫蘆畫瓢,高聲喊道:
“給七皇子請安。”
七皇子搖了搖摺扇,坐到了下人不知何時放好的紅木椅子上,語氣輕描淡寫道:“母后聽聞自己賜給焦姑娘的彩娟被人謀害,心中大怮。正巧我入宮看望母后,便順道走這一趟。”
忽地,他話鋒一轉:“如今幸得諸位國公府的壯士相助,我這便把謀害彩娟的賊人沈靜帶回宮裡交差。”
七皇子身邊高壯的侍衛朝沈靜大步逼過來,霽音和茜寶一左一右擋在沈靜身前。
七皇子“啪”地將扇子一和,疾言厲色道:“大膽罪人!你不單單想要對焦姑娘不利,現在更是要違抗皇后娘娘的懿旨?”
什麼情況,這個國公府夫人竟然這麼沒有排面,說抓走就抓走,都不挑日子的嗎?
這國公府不太行啊,跟歷史書上看到的完全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