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體表覆蓋著某種無法理解的力場和堅硬的鱗片,依靠那些力場和鱗片他們能夠偏移甚至反彈絕大多數動能武器的直接命中。
但如果動能足夠巨大,子彈也能擊穿領域和龍鱗。
龍群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將要麵對的究竟是什麼樣的武器,他們仍在柏油路的上方盤旋,不願意繼續發起進攻,但空間中仍回蕩著激昂的吟唱聲,顯然他們並不準備就這樣坐以待斃,言靈仍舊是龍立足於食物鏈巔峰真正的倚仗。
英靈們則依舊如同浪潮一般一波接著一波的衝擊由坦克炮火構築起的死亡之牆。
英靈這種東西對這座尼伯龍根來說就是純粹的消耗品,神國的能量幾乎無窮無儘,它能夠支撐這樣不死者的大軍幾乎無限製的誕生。
可龍即便留下了自己的胚胎,複活也需要成百上千年的時間,根據預言諸神黃昏的降臨迫在眉睫,龍群並非奧丁的直屬血裔,他們隻是暫時棲居在這裡等待最終時刻的來臨。
沒有誰願意錯過那場號稱終焉的決戰,所謂曆史的大約束器既是毀滅也是新生,如果有誰能夠得到那位從複蘇中歸來的至尊慷慨分享的基因,他就會成為新時代的神。
這時候密集的尖嘯聲終於從指揮官的身後響起,成片成片銜接成線的子彈和曳光彈從高射炮的炮口中噴吐出來。
片刻後天空中就密布綿密如織的火網。
高射炮發射的脫殼穿甲彈初速度能夠超過一千米每秒,接近三倍音速,呈現在所有人麵前銜接成線的火星其實是普通穿甲彈中間混雜的曳光彈。
就算是最強大的次代種,他們的動態視覺也無法捕捉速達到三倍音速的東西。但那片光焰編織的織網拔地而起的時候龍群還是感受到致命的威脅,他們鼓動自己的雙翼想要逃離那片空域,可瞬間就被數以噸計的鋼鐵彈幕淹沒了。
防空體係原本就是用十倍的彈藥來攔截可能到來的威脅,二戰高射炮打B17的時候是在飛行路徑上固定一個區域打出一片彈幕,所以飛行員會恐怖的看到飛機前方有一片黑雲。
現在龍群看到的也和當年的B17飛行員目睹的那一幕相差無幾,隻不過今天的高射炮更加危險,射速達到幾十上百倍。
恐怖的吼叫聲在龍群中響起。猩紅的血液從天空揮灑下來,像是下起了一場血色的雨。
但忽然某個高亢的吟唱聲壓過了所有的噪音,那是那些龍裡麵體態較為嬌小的那一個,他的黃金瞳是森冷的暗金色,高射炮的炮彈落在他的鱗片上立刻迸成四散的金屬碎屑。
接著某個表麵遊離著電離現象的巨大領域以那條龍為中心向四周擴散,很快便將小半個天空都包裹進去,高射炮的炮彈旋轉著在那個領域的表麵像是不甘的群蛇一樣鑽孔,可僅僅隻是向裡麵鑽了十厘米不到的距離,所有的動能就消彌了,數以十萬計的炮彈鑲嵌在領域的邊緣,像是凝固在空中的鐵雨。
指揮官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但接下來發生的一幕狀態讓他鬆了口氣。
後方的高射炮指揮官顯然意識到脫殼穿甲彈無法洞穿那層透明的薄膜,當機立斷換成了高能爆發的燃燒彈,於是衝天的火焰立刻彌漫在那領域的邊緣,片刻後隨著一聲低沉的轟鳴領域徹底破碎。
鋪天蓋地的火焰向下墜落,還未墜落到半空就已經完全熄滅。
接下來高射炮徹底壓製了龍群,雖然無法對他們造成致命的傷害,但是脫殼穿甲彈總能找到鱗片的縫隙鑽進他們的血肉。
無法忍受的痛苦讓他們不得不鼓動傷痕累累的雙翼向後撤退,失去這些龍的庇護英靈的防線也在崩潰,裝甲集群向前衝鋒,天空的雨幕隨之一起消散,雲層的上方逐漸顯露出混沌的天光。
就在指揮官認為勝負已定的時候意外還是發生了。
某種清脆的響聲回蕩在這個世界中,像是有什麼東西從外麵把它生生撕碎了。
所有人都驚恐的看向四方。
接著強烈的電磁波在戰場的上方聚集,巨大的電磁風暴,從英靈潮的深處向高架路的這邊湧來,指揮官親眼看到坦克天線上感應到的微小火花。
整個裝甲集群的電控係統都失效了,有什麼東西釋放了類似電磁脈衝的效應。
就在他仍舊疑惑的時候,天地間回蕩起沉雄的馬蹄聲。
它越來越近,越來越急促,像是有一匹巨獸在向著他們奔騰。
接著危機在裝甲集群的中間爆發了。
巨簇的支狀閃電從還未來得及完全散去的烏雲中落下,落在一輛坦克上,隨後向四周蔓延,瞬間摧毀了那附近的接近十輛99A。
指揮官的瞳孔中映出一片輝煌的烈光,烈光中佇立著魁偉的人形,人形跨坐在八足駿馬的身上。
不用下達任何的指令,所有仍舊能夠運作的武器都向著那道危險的身影開火。
可他隻是舉起手中的長槍,四麵八方幾乎要淹沒他的彈幕就停頓在空中。
恐怖的動能瞬間消失。
隨後烈光中的人影微微仰頭,凝滯在空中的鐵雨便尖端向上全部向天空飛去,片刻後空中傳來恐怖的爆炸聲。
“媽拉個巴子!”指揮官爆出粗口,他的心中微顫,意識到在這種對手的麵前他們無法再使用火炮或者坦克的彈藥進行壓製了,因為所有炮彈都會成為對方手中的武器。
剛才就是一個警告。
“前隊變後隊,後麵的人給我頂上,坦克炮塔向高架路方向持續開火,不要把任何一個怪物放出去!”
這個連背都挺不直的老人忽然從自己的小腿上卸下一把黑色的軍刺,他戴上特製的眼鏡隔絕奧丁身上那種普通人根本無法直視的光芒,從吉普車上跳下來。
唯一的好消息是這鬼東西對前麵那些怪物的死活不感興趣,坦克依舊能對英靈們進行壓製射擊,隻是無法再使用電控係統進行聯絡和移動。
每一輛坦克的底門都被拉開,坦克駕駛員從裡麵跳出來,後方也有手持步槍的戰士用軍靴踏著柏油路麵小跑著來到被奧丁清空的那片區域附近。
炮火仍在持續,但此處寂靜無聲。
“同誌們!黨和人民考驗我們的時候到了!”老人竭儘全力去直視那團烈光中威嚴的人影,他咬著牙,幾乎咬出血來,
“全體都有!上刺刀!”
不就是不能用子彈和炮彈麼,沒關係,我們還有手中的刺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