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道拉了個長音。
“什麼早知如此?你就是個不守綱常的逆子,逆賊,現在裝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孫健迫不及待地說道。
果然,顧道心中一陣冷笑。
顧雲璋竟然聯合外人來對付自己兒子,還真是歹毒心腸啊。
顧道裝作大驚失色的樣子。
“不對啊,你的意思是,我父親趁我重傷養病期間,生死不明的情況下,把我的產業賣了?”
“不可能,你絕對是騙人,我父親乃是堂堂三品尚書,千年世家的家主,當世的道德楷模,
怎麼會做出,不關心兒子死活,先著急私賣兒子產業的不慈之事?”
顧道越說越激動,突然怒吼一聲。
“孫健,你這孫子,敢罵我父親不慈、敢罵我父親缺德不要臉,我打死你個龜孫兒……”
顧道如同一頭猛虎衝了上去,飛起一腳把孫健給踹翻了。
孫健蒙了,怎麼又被打了?這可是縣衙大堂啊!
幾個世家的人,還自負武功要上來教訓顧道,結果被幾下放倒。
顧道揪著孫健,一邊打一邊怒吼。
“我讓你罵我父親不要臉……”
“我讓你罵我父親,缺德大冒煙……”
“我讓你罵我父親,為父不慈……”
孫健被打蒙了,我什麼時候說過這種話?
“顧道,你不要冤枉……啊……我的鼻子……”孫健想反駁,被顧道一拳打得鼻血長流。
平安縣知縣終於放鬆了,現在案子不難辦了。自己終於解脫了。
他偷偷地看了看後堂的方向,心說這下你滿意了吧?
顧雲璋就在知縣的後堂。
他跟孫健等人計劃好了,孫健提出‘父為子綱’之後,他就及時出場鎮壓顧道。
讓買賣變得合法。
一旦成功,從今往後他就能隨意拿捏顧道。讓他徹底淪為顧家的賺錢工具。
如果顧道公然反抗,那就更好了。
反對綱常注定無法立足於朝堂,甚至可以趁機彈劾,解除婚約,讓他當不成駙馬。
無權無勢的顧道,顧家更加輕鬆拿捏,還是顧家的賺錢工具。
所以他們逼著平安縣的知縣開堂審案。
現在被顧道一眼看穿。
此時,顧雲璋羞怒異常,可也沒臉出來。
顧道的話簡直是句句打他的臉,拚命地抽耳光。出來怎麼說?
父為子綱的前提是,父親要作為兒子的榜樣,父慈子才能孝。
趁著兒子重傷,生死不明,偷賣產業。這怎麼看都是不慈。
這工部尚書還做不做了?
千年世家的家主臉麵,還要不要了?
而且顧道明顯衝動了,真要把十多年來,顧家對他做的事情全都掀出來。
那就更熱鬨了。
顧雲璋灰溜溜地從後麵走了。
平安縣知縣看看打得差不多了。才假裝說道:
“看什麼呐,趕緊的把顧公子拉開,這像什麼樣子。”
按照顧道的說法,打死孫健都不用償命。
你當著這麼多人侮辱人家父親,人家兒子誓死捍衛,一點錯沒有。
這一招大義凜然地指桑罵槐,厲害。
“孫健,你敢侮辱我父親,我跟你勢不兩立,不共戴天。”顧道怒吼著。
孫健噴了一口血。
“顧道,你血口噴人。我什麼時候侮辱顧大人了?”
顧道冷哼一聲。
“你沒說其話,卻已有其意,為人子女者豈能容你?”
顧道的大義凜然,氣得孫健差點暈死過去。
你一張嘴,真是想怎麼說就怎麼說麼?
“此事等顧家理清之後再說吧,退堂。”
平安縣知縣說完,背著手去了後堂。
顧道離開縣衙,心情舒暢。
沒胡子的顧繡卻跟了上來。
他現在看見顧道,跟老鼠見了貓一樣。
雖然在礦山沒呆幾天,顧道受傷他就被救出來了。
但是那種日子他體驗一次就夠了。
“大少爺,老爺請你私下說幾句話,可否?”顧繡戰戰兢兢不敢抬頭。
顧道跟他來到馬車旁邊,顧雲璋坐在車裡,沒有讓顧道上去的意思。
“把那些產業交出來,乖乖回來顧家,安心等著做你的駙馬。”
顧雲璋擺出一臉威嚴,冷聲說道。
以前,隻要他擺出這幅模樣,不用說話,這孩子就嚇得瑟瑟發抖。
雖然現在這個孩子有些不一樣了,但是他相信顧道不敢違背。
沒想到,顧道打了個哈欠。
“說完了?說完我就走了,以後沒事不要煩我,挺忙的。”
顧道說完轉身要走。
被徹底無視的顧雲璋裝不下去了。
“顧道……”顧雲璋一聲怒吼。
“老夫是你的父親,你的命都是老夫給的,你的一切都是老夫的。
賣你點東西還敢不滿意?老夫就是要你的命,天下人能說什麼?”
顧雲璋終於爆發出,他認為一個父親該有的權威。
這下他相信顧道必然服軟,跪地求饒。
可是隻看見一臉的冷笑。
“顧尚書,沒有我娘,顧家已經窮得穿不上褲子了。你也不會有今天的尚書之位。”
“可你為了討好那些世家,放縱小妾折磨我十年。我的命,在她指使奴仆殺我的那個晚上,已經還你了。”
顧雲璋眼皮一跳,心中十分震驚。
不是話難聽,而是顧道揭露了,深埋在他心中的兩個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