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禮部有些忙碌。
剛送走前往東呂藩國,冊封嫚熙為王的欽差。馬上就要給顧道準備一個盛大的封侯儀式。
禮部兢兢業業的準備。
顧家也大張旗鼓的準備祭祀已故夫人徐金甲,據說這是新夫人的意思,感謝徐金甲給顧家生了好兒子。
原本顧道一戰封侯,顧家祭祀告慰徐金甲在天之靈,也是應當。
可是顧道跟顧家怎麼回事,滿京城誰不知道?
顧家這善變的嘴臉,有些讓人看不起。
不過終究是顧家自己的事情,大家都等著顧道的反應,覺得他非回去不可了,畢竟是親生母親的祭奠。
顧道還真不知道這件事。
經過他不懈的努力,現在絕對稱得上是大家大業。
他雖然征戰在外,可是人情沒少欠,此時需要去拜會的人不少。
鄭國公、魏家、袁家、溫爾雅,楚王等等。
他在蜀中任命了那麼多人,很多人承了恩惠,也想要順勢抱賞他這大粗腿。
所以上門拜會的人也不少。
就在這個時候,顧雲璋的長隨顧繡來到了煙翠居,說是要求見他。
“顧家的人一律不見,讓他滾蛋。”顧道不耐煩的說道。
這一天忙的跟陀螺一樣,哪有空搭理什麼顧家?
“少爺,他說夫人的祭日快到了,他是奉了新夫人的命令,來請您回去祭奠夫人的。”
楚矛說道。
“顧家的夫人?祭奠我娘?”顧道很是疑惑。
以往祭奠母親,顧家可從來沒上心過。
他穿越以來,也就去修過一次墳,到了忌日就在家裡對著牌位燒香。
“少爺,顧老爺續弦新夫人乃是廬陵王家的小姐。說是打算隆重祭祀一下夫人。”楚矛趕緊說道。
他覺得這個事情對少爺很重要,所以問的比較清楚。
顧道一聽心中厭煩,這顧家打的什麼主意,用後腳跟都能想出來。
這是看著自己封侯了,能給顧家增光添彩了,就想著讓自己回去。
顧道隻想說,去你媽的吧!
你們顧家十年如一日,往死裡坑前身,終於把前身給坑死了。
我逃離顧家,終於折騰出點起色,顧雲璋回來就想吃白食,跟那些世家一起算計我。
現在恬著個逼臉想讓我回去?
“讓他滾,再敢來就打斷腿。”顧道沒好氣的說道。
奶娘匆匆走進來,攔住了要去攆人的楚矛。
“修之,慎重啊。”奶娘說道。
“這位顧家新婦的手段綿裡藏針,如此大張旗鼓祭奠小姐,你若不去,就是不孝。”
“你若背上不孝的名聲,必然遭人攻擊,很可能影響封侯。”
奶娘勸顧道冷靜。
“去一趟,祭奠了小姐就回來,他們也不能把你如何。”
顧道卻堅定的搖了搖頭,奶娘還是想的簡單了。
“奶娘你想過沒有,萬一顧雲璋當著我娘的墳頭跟我低頭認錯,我該如何處理?”
“不原諒,就會被說成心胸狹窄不孝父母。原諒他們,就會被顧家綁定。
可我怎麼可能原諒他們?”
顧道憤怒的說道。
奶娘聽了顧道的話,臉色一下難看起來。
小姐都死了這麼多年,還被他們利用,簡直是太可恨了。
“那該如何是好?”奶娘麵色為難的說道。
“如何是好?”顧道咬牙冷笑;“我讓他們竹籃打水一場空。”
…………
徐金甲的忌日越來越近。
京城的人一邊罵顧家無恥,一邊看著顧道的反應。
如今的顧道,已經不是剛離開顧家時候,那個孑然一身的顧狂徒了,做事還會毫無顧忌麼?
徐金甲的忌日,早朝時間。
“今天就是徐金甲的忌日,定遠侯會回去麼?”一個上早朝的大臣,遇到同僚隨口問道。
“我看要回去,畢竟現在身份不一樣了總要顧忌孝道,顧尚書這新夫人有手段啊。”另外一個大臣感歎。
“你們沒發現麼,顧尚書今天沒來早朝,恐怕在家等著定遠侯上門,來一場父子冰釋前嫌。”也有大臣說道。
“哎,那不是定遠侯麼,他怎麼上朝了?沒去顧家祭奠自己的母親麼?”有個大臣指突然出現的顧道說道。
很快上朝的時間到了。
皇帝看著站在武臣班子裡麵的顧道,嘴角挑起一抹微笑。
顧道終究沒去顧家麼?這樣朕就放心了。
若是顧道回歸世家,朕還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徐相看到顧道,相互點頭致意,心說顧修之這是要做孤臣了。
此時不去顧家祭奠母親,必然被攻擊不孝,不要名聲了,這是奔著孤臣去的。
禮節性的拜見結束。
此時很多人都發現了顧道,竟然沒去祭奠母親,反而來上朝,這是明目張膽的破罐子破摔了麼?
“陛下,臣彈劾定遠侯顧道,今日乃是其母親的忌日,整個顧家都在祭奠,他卻偏偏來上朝,簡直就是大奸似忠,實則不孝。”
都察院禦史王純,直接站出來對準顧道開火。
溫爾雅一皺眉,這王純就是現在顧雲璋的小舅子。這是顧雲璋留下的手段,還是王純自作主張?
“顧道,朕也好奇,你不會是忘了你母親的忌日吧?”皇帝也沒有隱瞞,直接問道。
顧道慢悠悠的走出來。
“回陛下,臣豈敢忘卻母親忌日,今日上朝正是為了母親。”顧道開口說道。
王純盯著顧道心中冷笑。
任憑你今天舌戰蓮花,也擺脫不了不孝的帽子。
“定遠侯這話到是新鮮,難道在母親忌日上朝,是為了孝順?天下哪有這樣的歪理,你不會覺得這樣顯得你忠心吧。
簡直是沽名釣譽,對得起你死去的母親麼,對得起陛下麼?”
王純先扣帽子,而且把陛下也拉上。
皇帝微怒皺眉,這個王純簡直是不知死活,竟然拉上朕?
“你閉嘴吧,我這說一句你叭叭半天,你這嘴是租來的麼?”顧道沒好氣的說道。
“再敢打斷我說話,信不信我打斷你的牙?”
好熟悉的味道。
顧道在這朝堂上劣跡斑斑,罵人都是輕的,他真打過人。
對方還是箕子國王子李本源。
都察院左都禦史趕緊給王純使眼色,示意他先彆說話。
“我不信!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當著陛下…………”
王純一拱手不服。
啪……
話音剛到一半,一根笏板就抽在嘴上了,直接飛出兩根牙齒。
“啊……唔得牙齒……”
“哎呀!我的笏板。”旁邊的兵部尚書高岸嚇一跳。
因為顧道打人的笏板,是從他手裡抽出去的,玉石做的笏板十分沉重,當然打人也很順手。
其他幾個大臣,嚇得趕緊把笏板藏起來。
“你這混孩子,怎麼又打人,這是什麼地方?”徐相氣呼呼的教訓顧道。
“來人,快帶下去看大夫。”
王純滿嘴血的退出戰鬥,朝堂這才安靜下來。
兵部尚書把笏板搶回去,心疼直擦,生怕被顧道給打壞了。
“居功自傲,怎麼又打人?你今天不說出個子午卯酉來,朕也不能饒了你。”皇帝憤怒的說道。
其他大臣一聽,心說完了,王純白挨揍了。
陛下這言下之意,要是說出理由合理,那就啥事沒有了。
合不合理,還不是你們翁婿兩個說了算?
“陛下!”顧道朗聲說道:“臣顧道請陛下收回定遠侯之封。”
顧道的話石破天驚。
所有人都嚇一跳,啥意思,顧道不要定遠侯了?這是要乾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