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彈劾顧道第三罪,喪師辱國,偽敗為勝。高原之戰,常山侯似勝實敗。”
李扶風彈劾第三罪,這件事才是整個彈劾的核心,也是眾人最關心的問題。
“這可是死罪,你可有證據?”皇帝冷聲說道。
李扶風壓下心中的激動,朗聲回答。
“回陛下,常山侯顧道帶兩萬兵出征,回來的不足五千之數。其實皆喪命高原,這就是喪師。”
“但他為了偽造勝利,用金牛賄賂斯隆國大相,竟然還答應以纖雲公主和親。這就是卑躬屈膝的辱國。”
李扶風的話鏗鏘有力,引起世家大臣的興奮。
因為這一切他們都求證過,尤其是顧道帶的兵不足五千回來,就足以印證。
和親更是暗中接觸普讚,反複確認過。
一個臣子,竟然敢私自答應公主和親?簡直是越俎代庖的欺君,就這一條就夠死了。
“陛下,臣不過跟那斯隆國大相在酒宴上說幾句話,就被顧道傷害致此。他若沒有不可告人之事,怎會對欽差動殺心?”
李扶風指著自己被燒焦的頭皮和臉皮,悲憤的說道。
“臣敢推測,那斯隆國此來,除了要求公主和親,必然還有其他苛刻條件,如若得不到滿足必然興兵,東呂藩國不過是曇花一現。”
對於彈劾顧道,李扶風私下排練過很多次。
尤其是最後這一段彈劾,他把情緒和語氣掌握的鏗鏘有力。
可是讓他們失望得失,顧道站在那裡無聊的打著哈欠,沒有任何緊張。
甚至都沒正眼看李扶風。
“顧侯爺,你一聲解釋都沒有,這是認罪了麼?”陸冠開口了。
時間到了,陸冠親自下場。
“解釋什麼?噴了半天口水全是推測,陛下讓他調查高原之戰,他連高原都沒上去,卻敢大放厥詞。
更可笑的是,如此汙蔑不實之詞竟然還有人信,沒人給我一個交代麼?”
顧道盯著陸冠冷聲怒問。
“常山侯此言有理,堂堂一個軍功侯爺,他李扶風身為欽差連高原都沒上去,光憑推測就敢彈劾,簡直是拿朝堂當兒戲,當斬。”
溫爾雅開口了。
不解決問題,直接解決有問題的人。
這就是李扶風的軟肋,他身為調查高原之戰的欽差,竟然沒上高原,所說一切都不足為憑。
“有證人。”李扶風突然開口:“斯隆國大相就在京城,一問便知。”
“胡說八道,斯隆國跟大乾關係微妙,誰能保證他說的都是真的?”溫爾雅冷聲說道。
李扶風早就知道會有這種疑問,立即說道:
“尚書大人言之有理,但是公主和親之事絕不會撒謊,否則他回去根本無法交代。”
“請陛下派人,邀請斯隆國大相上殿一見,不過是幾句話的事情。”
李扶風說道。
“不可!”顧道極力反對。
“陛下不可,如此等於是暴露我大乾內部不和,給將來的談判造成不利。”
顧道這一反對,在世家大臣看來,這就是心虛。
愈發的要求皇帝派人請大相上殿。
“不可。”徐相也反對;“此時應當慎重,怎可如此兒戲,丟人丟到斯隆國去了。”
“陛下,臣請斯隆國大相上殿……”都察院副左都禦史孫忠站出來。
“陛下,應該讓斯隆國大相上殿,給常山侯一個清白也好。”戶部左侍郎郭川說道。
“陛下……”
“陛下……”
一個個世家背景的大臣站出來,說法各不相同,但全都是要斯隆國大相普讚上殿。
他們認定了顧道戰敗,認定李扶風的判斷。
下定決心,今天必須把顧道的罪名定死,絕不給陛下任何多餘的時間,否則隻要拖過今日,一定會生了變故。
徐相臉色陰沉,他是徹底怒了,陰冷的訓斥道:
“胡鬨,常山侯之事乃是大乾軍政機要,豈能谘詢外使?若是顧侯清白,你們還有什麼臉麵同殿為臣,還有什麼臉當大乾的臣子?”
徐相話音剛落,戶部左侍郎郭川帶頭大喊:
“他若清白,我願受罰,若為事實請斬殺顧道。”
“為國誅賊,又何懼賭上性命,請陛下……”
“無恥國賊、他若清白我寧死,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