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和皇甫鬆庭,戰戰兢兢地從土坯房子裡麵,往外觀看。
範城辦事能力很強,真的把他們送了出來。
到現在他們都記得,那一夜,他們假扮仆人,悄悄離開太子住所。
有人把他們從城牆上順下來。
然後被一個禿頂的北狄人領著,就那樣大搖大擺地穿越了充滿羊膻味的軍營。
甚至期間,那個禿頂還碰到熟人,還停下來聊了一會兒,對他二人指指點點。
嚇得他們兩個人險些昏倒。
好在,最後他們還是穿越了軍營,到了指定地點。
在那裡竟然看到了提前出來的範城,帶著北狄二十多個騎士在等他們。
“範掌櫃,這些人?”皇甫鬆庭疑惑地問道。
“公子無須擔心”範城臉上露出幾分得意,“範家多年跟北狄交易,這些都是從熟悉部落裡麵雇傭來的護衛。”
“一路上不但可以保護二位公子的安全,也可以遮掩一下身份。”
“安全麼?”太子關心這個問題。
“公子放心,這些人唯利是圖,隻要給的夠多,親爹都能出賣。”
範城得意地說道。
太子鬆了口氣,回頭看了一眼黑沉沉的隆重城。惡狠狠地想著,
“想讓孤陪你們一起死?沒門!等你們被北狄殺光,孤會給你們編造一個好故事。”
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他們帶了充足的乾糧,一路繞行避開雁鳴關。
隻要隨便找一個關口,太子亮出身份,就能進入。
昨天他們找到一個無人的村子,隨意便住了下來。
清晨的時候,他們被喊殺聲驚醒。
而此時,陪伴他們一路的幾十個北狄護衛,全都躺在地上。
一群滿身狼狽,一頭赤發的人,迫不及待地在搶食他們隨身帶的乾糧。
而一個赤發少年,一邊吃著肉乾,一邊朝著土坯房走了過來。
晨光打在赤發少年的臉上,額間碎發之下,隱約有五顆紅痣。
“是他?”太子渾身一抖。
這個人他見過,曾經出現在北狄使團裡麵,叫什麼他忘了。
關鍵是這個人也認識自己。
這要是被發現了……
太子後背瞬間被冷汗濕透了,該死的範城到底怎麼安排的,怎麼會出現這種紕漏。
怕什麼來什麼。
“出來吧,裡麵的二位。”少年嘴角帶著殘忍的戲謔。
他怎麼知道是兩個人?
太子趕緊在地上抹了一把汙穢塵土,拚命地塗抹在自己的臉上。
皇甫鬆庭也同樣操作。
兩個人走出來,戰戰兢兢地低著頭。
少年一邊吃著肉乾,一隻手扶著腰間的刀柄,目光在二人身上來回逡巡。
“說說吧!二位,你們是什麼身份,怎麼會在這裡?”
少年嘴裡含糊不清的審問。
太子不敢說話,隻能皇甫鬆庭說話。
“我們是京城的商人,到隴州做生意,沒想到隴州被圍,所以這才雇傭一些人護送我們回去。”
“您饒命……”
皇甫鬆庭儘量含糊。
他一開口,少年的動作猛地停了一下,目光灼灼地盯著皇甫鬆庭。
“你不老實!”少年冷笑,“跟你們一起的範城我認識,我的大乾話老師還是他給找的。”
“他已經把你們身份說了。”
說完這句話,少年把刀拔出,橫在了太子的肩膀上。
“你再說一遍,看看能不能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