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老太太剛登場,便被楚君越三言兩語刺激得差點暈厥過去,她自稱身體不適,提前回家休養。
接下來的宴會,氣氛倒是融洽。
楚君越自稱有公事在身,提前離場,臨走前,他當著眾人的麵,握住了女孩的手,沉聲囑咐了幾句。
盛懷安罕見地沉默,沒有出手阻止,盛老爺子氣得吹胡子瞪眼,他一遍又一遍的鄭重聲明,絕對不會同意楚君越的求娶。
“這、不、關您的事。”江婉柔開口了,她努力地、一字一頓地說道,聲音雖有些顫抖,說話仍有些不利索,顯然對盛老爺子心存一絲來自血脈的畏懼。
華貴禮服下女人溫婉得不像話,眼神執拗,說起江稚月的性子到底像了誰,怕也是受到了江婉柔的影響。
盛懷安樂得直笑,待江婉柔遠去,他才道:“爺爺,你還嫌不夠丟臉?你以為那個女人的事,還能瞞多久?你如此偏心,遲早會一無所有。”
他終於不再暴露自己的敵意。
盛懷安沒了後顧之憂,繼承人的位置無法威脅他,娶妻之事也無人能夠左右,他的夙願,皆隨著江婉柔母女登台的那一刻煙消雲散。
“我先把醜話說在前頭,有誰膽敢再次傷害姑姑和稚月,彆怪我不客氣,讓您安享天倫之樂的年紀,還要目睹人倫慘劇。”
他說完,看向林仙兒。
林仙兒正湊到白妍珠耳邊,不知道嘀嘀咕咕什麼,白妍珠臉上尚且帶著一絲掩飾,後者一絲笑意也無,眼裡的怨毒化成實質。
“我要讓她淪為妓院裡,生不如死的東西。”
.......
稍晚,江稚月又得到了一條消息。
是顧兆野告訴她的,“林駿越獄了。”
林駿已被定罪,涉及的罪行和邊境地區的黑產有關,直接牽動周邊幾個國家的安危。
他被判處不可保釋、不可探視的重刑,等同於宣判了與世隔絕的“死刑。”
盛老爺子有心庇護盛老太太,然而在鐵證麵前,他終究是力不從心,無法為林駿提供任何庇護。
“我媽在稽查署安插了眼線,第一時間得到了消息。”顧兆野吐了口濁氣,他一麵被父親嚴厲禁止接近江稚月,另一麵又突然得知了這個重磅消息。
“你彆擔心,林駿敢越獄,就會淪為逃犯,逃犯死了就死了,沒人在意。”他寬慰道。
言下之意,林駿如果被顧家派出去的人逮到,必死無疑。
林駿活著的每一天,顧家都擔心林駿向顧兆野實施同等的報複,絕不可能坐以待斃。
江稚月遠離了宴會廳的喧囂,來到天空塔的陽台,夜晚的城市天際線,燈火如星子散落,月色灑在摩天大樓上,像披上了一層銀紗。
風自遠方而來,少女的發絲隨之舞動,烏黑的長發儘數揚起,一縷柔軟的發絲貼著顧兆野的麵頰輕輕拂過。
他抬手將她頭發理順,看著她那雙平靜的眼睛。
“意料之中的事。”江稚月輕聲說。
證據確鑿的情況下,盛老太太依舊無法定罪,她不得不承認,蕭景潤的那些話很有說服力。
事實上,那個男人早已洞悉了結局,他知道她在追求什麼,也早已料到她的想法過於天真,以為揭露了真相,便能得到公平。
江稚月覺得每一個環節都在蕭景潤的預期中,甚至每個人可能做出的反應,也都早已在他的預料內。
她並沒有被人看穿的窘迫感,她隻是靠在欄杆上,靜靜地吹著晚風,享受這個特彆的夜晚,這好不容易得來的一絲寧靜。
“我剛才都看到了。”顧兆野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