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月踏入包廂,楚君越靠在沙發上,手指輕輕叩擊著桌麵,雙目微閉,似乎在閉目養神。
他看起來很放鬆,渾身的肌肉都舒緩了下來,江稚月輕輕向前跨出一步,男人那雙鷹隼般銳利的眼眸陡然睜開,刹那間,鋒芒四射。
“坐。”
他拍了拍身邊的座位。
江稚月走了過去,神色如常,真心與善意固然不被辜負,但有些事情必須坦誠相告,這樣對彼此都好。
她剛要開口,楚君越蹙著眉頭,捏了捏眉心。
“你想說什麼,等約會結束後再告訴我。”
桌上放了一杯果汁,正是江稚月喜愛的口味。
她看了眼楚君越,楚君越不禁笑了笑。
他主動跟她提起了,昨晚去找了牧蓮生。
江稚月差點被嗆到,略帶驚訝,不相信楚君越會那麼幼稚。
“我找他是公事。”楚君越似解釋,笑意不達眼底。
江稚月不願提及牧蓮生,但話題還是轉回到了他身上,楚君越似乎對她和牧蓮生私下接觸格外介懷。
他告誡她,不要輕易相信那個男人嘴中的每句話。
江稚月福至心靈,突然問道:“牧少爺的母親是何時過世的?”
牧蓮生身上有明顯的人格問題,這是和他那位逝去的母親有關係了。
楚君越聽到這話,眼神莫名變了變,眼中恍惚閃過了一抹笑意。
這一刻的江稚月在他眼裡,更有了符合這個年齡的特質,乖乖女的模樣倒是頗為好騙。
“牧夫人並未過世,隻是久居國外。”
楚君越拍了拍她的手,以極為溫和的語氣說道。
江稚月臉上的神情罕見地怔愣了數秒,在她心裡,母親這一角色神聖崇高,大抵也沒想到牧蓮生真能拿全家人的生死當樂子。
原文裡也從未對幾位繼承人的父母有過多著墨,江稚月是逐一與他們深入接觸後,才發現那頂王冠之下承載的沉重。
楚君越不喜歡議論他人的家事,為了避免江稚月上當受騙,又或許是避免情敵裝哭賣慘博取同情,他便提點了兩句。
牧蓮生的母親出身貴族,和牧父感情不和,早早分居,在國外和情夫育有一對兒子,那年牧蓮生剛念小學,他便當做牧夫人死了,還自發舉辦了一場盛大的葬禮,因為演戲太過逼真,以至於上流圈還有不少人真的相信了。
沒幾年,牧蓮生又跑去國外找了牧夫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差點弄死了那一對私生子,將牧夫人逼至絕境,驚恐之下簽署了巨額財產轉讓書。
牧蓮生回國後就在家裡長期懸掛著牧夫人的遺像,到了特定時間祭拜,以至於時至今日,仍有不少人對此深信不疑。
牧蓮生對繼承權格外重視,將父母雙方的資產看得幾乎比生命還重,他在十幾歲對牧夫人做的事,恐怕給對方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心理陰影。
以至於牧夫人至今仍不敢回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