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呸!還一斤?咋不撐死你呢,牙齒全蛀光了,醜的你回頭都嫁不出去。”
陸誌強嚇歸嚇她,還真把胳膊伸進抽屜裡掏了掏,掏出一大袋大白兔奶糖。是陸父的朋友坐火車過年來看望他,從上滬捎來的好寶貝。
一大袋大白兔奶糖拿出來,兄妹兩人眼睛都瞪得發直,口水忍不住流出來。
陸文倩小聲說:“哥,這糖我吃過的,可好吃了。奶奶的,全是香味兒,咬上去甜甜的和牛奶一樣。”
陸誌強奇了,壓低嗓說道:“你哪裡吃過?這可是上滬百貨商店才有的好東西。”
“二哥給我的,說是媽給他的。”
陸誌強瞪直眼,手裡的大白兔糖忽然不香。好你個陸錦揚,又吃了好東西不給我?瞅我和你乾不乾仗就完了。
他氣勢洶洶,拿了方便麵和大白兔奶糖剛要悄悄合上抽屜,陸父轉頭就進屋,眉頭一皺,當場要發飆。
陸誌強嚇得腿都軟了,但忽然勇氣鼓起來,他反手抹了把抽屜底,還真有一袋方便麵的空袋子,他挺起胸膛,全部膽子又都回來了,喊道:“爸,媽要撿到180塊了。”
陸父抄起笤帚就要抽他,“犢子玩意兒,敢和你老子叫板是不。”
陸誌強不知道哪來的膽子,這幾日和李居安跑山打獵,把他都打出血性來了,還真不像過去那般窩囊。他舉著方便麵,把抽屜下麵的一袋子大團結,抽出來就要喊。
一帶子大團結厚厚的,那可是陸父辛辛苦苦的儲蓄啊。本來是180塊錢,這幾日他打牌在張大爺手裡又贏了好些,已經快200塊,他心裡正嘚瑟呢。好幾日晚上都對著媳婦兒齜牙傻樂,還不敢說是什麼原因高興。陸母都以為他背地裡有人了,夜裡問不出什麼來,給他臉上一頓撓。
現在,陸父額頭還有一條撓出來的指甲印。他一聽兒子張嘴要喊,嚇得趕緊壓低嗓說道:“你小子,又沒憋好屁。要多少直接說。”
陸誌強咧嘴一笑,直接拿走一半。抽了10張大團結出去。這回陸父可真急眼了,瞪得眼睛圓溜溜,虎目圓瞪,抬起巴掌就要扇。
或許是陸誌強腰杆子硬氣了,男人的膽子就是錢壯膽出來的。他小時候受了親爹那麼多氣,挨了那麼多頓揍,可不就是等著今天揚眉吐氣麼。
他舉起10張大團結,挑眉說道:“爸,這10張算啥?這10張您給我,我回頭去買了子彈,每天給您帶回來不重樣的葷肉,山雞,保管您在上滬來的朋友麵前倍兒有麵子。”
陸家的朋友很多,過去陸家老爺子還打獵的時候,南方朋友會上門送點當地特產,陸家老爺子也禮尚往來,給些山裡的野味葷肉。雙方很滿意。現在上滬朋友坐火車來瞅陸父,結果陸父啥玩應兒都拿不出,總不能和老朋友說老爺子不給進山吧。
現在陸父心裡一琢磨,是這麼個道理。得虧上滬朋友現在還在招待所住,也是來東北做生意的,他將野豬肉剁個半扇送過去,臉上也有麵兒,不能叫過去的朋友瞧低了他。
陸父罵了句犢子玩應兒,“回頭你剁半扇豬肉,給招待所的吳叔送去。”
“妥嘞!”
陸父剛拿了剩下10張大團結就要重新找地方藏,忽然瞅見陸文倩晃著小辮兒,眼睛亮晶晶的站在他麵前,伸出手,用略帶稚嫩的聲音說道:“爸,還有我呐。”
陸父瞪眼就要罵。咋這還一個兩個都這死出?
門口傳來陸母的喊聲:“咋都不吭聲了,可彆是悄摸摸找啥東西。”
陸父心虛,隻好忍痛也抽出兩張大團結給陸文倩,這才趕緊把剩下的錢裝進方便麵袋子裡,往內褲裡一塞,笑嘻嘻地出去和陸母說話。
陸誌強一看好機會,趕緊抱著大白兔奶糖和方便麵,和陸文倩從門裡擠了出去,直奔院子。兩兄妹得手後哈哈大笑,這大過年的,太刺激了!
兩兄妹分著大白兔奶糖,嘗著滿嘴爆流出來的奶香味,就連口水都是牛奶味的,好吃到嚼著粘牙,也不舍得放。
“不愧是上滬的糖,就是得勁。”
“哥,上滬在哪啊。”
“回頭哥賺了錢,給你坐火車去上滬逛去。要啥糖有啥糖,管夠!”
陸文倩笑嘻嘻的,可滿足了:“挨,哥可待我最好了。”
……
李居安趕著狗爬犁,爬犁上拖著一頭黃毛子回了李家,將陸母送來的一鍋酸菜灌血腸給母親和妹妹分了。
李曉拿到話梅糖開心的很,懂事的分了糖給哥哥和媽,然後喜滋滋的自己也吃了顆,笑容甜的能化開人心。李曉將剩下的話梅糖放在餅乾罐裡,藏在抽屜中。
母親包了白菜野豬肉餡的包子,有味兒的很,就著蘿卜條鹹菜可勁造。
這幾天,老秦來看他,保衛科老張來看他。
老秦掐著煙,往地麵彈彈煙灰,和他抱怨狼眼睛的事,說什麼他後來又進山找過幾趟狼眼睛,心裡也尋思清楚了,斷牙就斷了牙唄,領在身邊幫忙打獵也是好的,結果他後來去了熊倉好幾回,順著地上的腳印,再也沒找到狼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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