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老宅,坐落在寸土寸金的帝都中心,占地麵積頗大,周遭莊園一座連一座,主人皆是非富即貴。
某個裝修的古香古色的房間內,原本應該躺在醫院接受治療的宋老爺子,不知何時瞞著所有人,偷偷回了宋家。
此刻正滿臉固執的緊盯著佇立床前的長孫,渾濁的雙眼中充滿期待。
這是他寄予厚望的長子嫡孫,宋家的繼承人。
與尖嘴猴腮的宋遠峰不同,宋遠航身形健壯,濃密有型的黑發下,一張棱角分明的臉孔異常冷硬。
兩人沒有半點相似之處,曾經還引起過不少風言風語,認為宋遠峰不是宋家的種。
這話傳入宋家耳中,宋老爺子親自警告了幾次,才無人再提起。
自宋老爺子那番話出口,房間內的氣氛就一片沉凝。
宋遠航的神色依舊冷漠,微垂的目光落在宋老爺子的薄被上,似乎在研究上麵的花色有多麼精致。
宋老爺子見狀,不由得暗歎一口氣,緩和道:“遠航,現在宋家到了危難關頭,你就當做是報答你父母的養育之恩吧。隻要你肯出手,我就是死也瞑目了。“
“養育之恩?“宋遠航忽然抬頭,一字一句地說道:“從小把我丟在外麵不管不問的養育之恩嗎?”
“哎!”
宋老爺子重重歎了一口氣,滿是褶皺的額頭上滲出了細汗,眼中露出一絲無奈。
“這是我的決定。你爸不爭氣,沒有練武的天賦,宋家不能失去古武世家的名頭,隻能將你送入冷家暗中栽培,你要怪就怪我吧。
我知道冷家行事狠辣,手段不拘一格,可那是你的母家,總比外人儘心些,再說,就算你恨我,遠峰總是你的弟弟吧,他被人害死,難道你這做哥哥的,不應該為他報仇?”
宋老爺子一口氣說完,喉嚨裡一陣憋悶,臉色漲紅,差點沒背過氣去。
“他真是我的弟弟嗎?”
宋遠航突然一聲冷笑,嘴角勾起一抹嘲諷:“要不是我曾親眼看到我媽從冷二爺的房裡出來,還真的信了。可惜他倆都短命,否則宋遠峰就該是冷遠峰了。”
“你!”
宋老爺子聽到這話,一口氣差點沒上來,眼睛一翻,險些直接暈過去。
緩了好半晌,才氣喘籲籲地說道:“你……你這孩子,怎麼能說出這種話!你媽就算做錯了什麼,她人都已經去了,身為人子,你怎能這樣非議自己的親生母親!”
宋遠航冷哼一聲,“事實擺在眼前,有什麼不能說的。這麼多年,我在冷家吃了多少苦,你們又有誰關心過?現在宋家出了事,就想起我來了,憑什麼?”
宋老爺子臉上一陣青一陣白,“遠航,我知道這些年對你有所虧欠,可你彆忘了,你身上流的是宋家的血啊。如今宋家麵臨危機,你若是袖手旁觀,日後怎麼對得起列祖列宗?”
“列祖列宗?”宋遠航嗤笑一聲,“他們可曾在我受苦的時候出來幫過我?”
“那你想怎麼樣?”
宋老爺子也來了脾氣,雙眼圓睜,直直地瞪著宋遠航,質問道。
房間裡的氣氛瞬間降至冰點,仿佛能看到兩人之間火花四濺。
宋遠航並未被宋老爺子的怒火嚇倒,他身形如鬆,目光堅定地說道:“我不想怎麼樣,隻是不想再被你們當做棋子隨意擺弄。
這些年在冷家,我每日刻苦修煉,曆經無數磨難,隻為能有一天掌握自己的命運。
可你們呢?從未關心過我死活,現在卻想讓我回來收拾爛攤子,天下哪有這般好事。”
宋老爺子重重地歎了口氣,靠在床頭,臉色似乎更加灰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