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虎克偵探迪塞爾等待神父的過程中,他突然從白楊樹叢的縫隙中看到了一張不該出現的臉。
中短發,黃褐色的眼睛,還有濃密的國王須。
儘管隻是一瞬,但他也很快認出來人。
克雷頓·貝略。
不過這個狼人的臉上多了一條暗紅色的傷疤,劃過整個右腮,迪塞爾從那傷痕上感受到了不詳。一名穿著教士袍的神侍正走在前麵為克雷頓·貝略引路,向著看不見邊際的墓碑群走去。
這是怎麼一回事?狼人怎麼能混跡到神聖的墓園裡來?
這裡可是教會管轄的區域!
迪塞爾等不及地拔起腳,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
他不能靠的太近,狼人會嗅到他的氣味。
他眼睜睜地看著克雷頓消失在視野裡。
“這位先生,如果沒有其他事的話,我們可以開始了。”神父從背後靠近提醒道。
迪塞爾轉過身,態度與一開始發生了截然不同的轉向:
“或許我們直接挖個坑把他送進去更好,我趕時間。”
他真心誠意,要是立刻去挖坑,或者埋葬屍體,他就能借口跟上克雷頓·貝略了。
至於庫珀的信仰——可以事後把他挖出來再到另一家舉行一次隆重的葬禮,舉辦兩次葬禮對於背井離鄉的旅人而言是非常正常的事。
神父慢悠悠地道:“如果你趕時間,直接離開也成,我會讓其他神侍輔助我繼續完成葬禮。最近負責新喪的墓園南區不對外開放,所以埋葬屍體也無須你勞心,我們會處理好你的朋友的。”
迪塞爾沉默片刻,又改口繼續。
沿著石磚過道,神侍的手杖在地麵富有韻律地叩擊著,腳步掠過那一排排十字墓碑。
克雷頓敏銳地從手杖叩擊聲裡麵聽出了一首當下流行但旋律又不過於躁動的曲子,這對於死者而言相當友好。
神父、教士、神侍。
此三者的區彆在於神父擁有固定的工作地點,而教士的調動更頻繁、更傾向於向沒有教堂的地區服務,而神侍則完全不需要和信徒打交道,隻要研究理論方麵的神學,以及在某些公開儀式中露麵協助即可。
用通俗的話來說,神侍的工作就是研究神學。
關於那些超凡事物和神學著作,他們懂得比一般神父還要多些。
“你能跟我說說從普通人變成狼人是怎樣一種感受嗎?我猜那應該會很癢吧?畢竟有這麼多毛。還是說像頭發一樣,很容易被扯得發疼?”像是為了打發時間,這位神侍在路上友善地問起克雷頓轉變的經曆,他才二十歲出頭,正處於毫無敬畏且熱愛一切的年齡段。
墓園平時沒有人來,即使是白天,他們也可以暢所欲言。
克雷頓緊跟著他的腳步,很不習慣地回答。
“其實習慣之後還好,就是毛比較容易臟。”
“那麼你的尾巴在變身後是放在褲子裡麵還是放在褲子外麵?”
“狼人不穿褲子。”
“那你試過可可果嗎?我聽說那東西對狼人來說也有毒性,但一些現象表示,狼人似乎吃可可製品並沒有出現中毒現象,它們他們對此沒有特彆反應。”神侍極力調整措辭,避免讓克雷頓產生不快。
可可果對於眾多犬科動物都產生了極具殺傷性的效果,在教會內部甚至有考慮過在聖餐裡麵加入可可果的成分來避免狼人跑來參加禮拜,為此,他們做了一些實驗
克雷頓不喜歡這個話題:“可可是苦味的,我還是人的時候就不喜歡它,所以現在也不會嘗試。”
“那太可惜了,我聽說放了糖和奶油之後,它能做出特彆美味的點心。”
“那和我也沒有關係,理由正如你說的,它現在對我而言可能是有毒的植物。”
神侍沉默了一會兒,但也沒多久。
因為他們的目的地到了。
在靠近墓地邊緣的位置,一片高大陰鬱的紫衫林圍住了邊界,也擋住了陽光,令這一片草地和墓碑顯得陰氣森森。
值得注意的是,這裡的幾座墓碑歪斜,土坑外翻。
棺材從地下暴露出來,有什麼動物暴力撕開了蓋子,給裡麵的屍骨留下了嚴重、可以見到骨頭和內臟的創傷,並且傷口處留下了明顯的犬齒痕跡。
還好這裡躺著的家夥都已經是死人了,不會喊疼。
“那個畜生最後一次出現就是在這兒。請您快些把它抓到,我們的墓園不能再封閉下去了。”神侍指著一塊已經徹底躺下的墓碑說。
塔洛斯教區的主教請克雷頓來就是為了這件事。
遊魂街教堂的看門狗異化了,它不知道變成了什麼東西,現在正潛伏在墓園裡,晚上還會偷溜出來刨屍體吃。
可能是因為養了一段時間,最開始這隻狗並沒有主動攻擊人,所以其他人都隻是以為它失蹤了。
但後續墓園的一係列盜屍事件讓這裡的神職者提升了警惕,他們在一處掘斷的墓碑後發現了新鮮的糞便和掙斷的舊項圈,因為上麵還有狗的名字,他們一下子就認出了那怪物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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