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鳴山下機關障,明則死時暗香床。是啊,是安國那個小皇帝的野心。都是出自我的手!都是我害的!都是我!他們死的悄無聲息,隻有老夫我才能將這最狠毒的機關做得毫無破綻!後來啊……也就是如今!是我親手殺死了我的朋友,我並肩的朋友……”
“老夫知道,我這種人不配活在世上。可所有人都怕死不是嗎。我本就是奔著那英雄會,也並未想過入榜,隻是僥幸擅長機關,能夠在玉碑得了那麼一席之位。我想活著。”
當說出這話,趙方關已經不能活。
馮明的眼睛中滿是血絲,是要殺人的。老者輕聲一笑,早就在自己有坦白念頭的那一刻,便準備好了:“小酒仙啊,你是要替你的師傅報仇嗎。”
緊握手中劍。竟然在快要出手的時刻後撤了一步。
這一步,馮明自己都沒有想到。他躲到風折柳身後。這也是少年第一次躲了。
風折柳發現了他的掙紮,背手身後,將手擺在身後少年的麵前,輕輕擺了擺。是給他心安。風折柳一人擋住夥伴,同曾經師傅對立而言:“不必他動手的,其實您也明了。”
老者坐回竹椅,瞻望自己那能夠看見的結局不久後。
他無奈的笑被眾人看見。
知曉身後的馮明已經再狠心強忍,生怕壞了自己的計劃而久久不出手。可比起馮明的想法,麵前的背叛之人根本不及一提不願在意。
“小酒仙躲在清世的身後,可是不敢動手殺我?”當看到一群少年出現的時候,再過幾十年,原來趙方關終於明白,自己心裡當真真切的也曾愛過意氣風發的炙熱。他心裡竟然希望風鳴山老者的唯有徒弟親手殺死自己。就像安心一般,就死在像當初自己所擁有過的江湖少年手裡。他想激怒馮明江安。
可是酒仙始終沒有動手:“反正前輩也是知道,說出這些,已經不必我動手殺你了。師傅不會希望我報此仇,所以我在等,等前輩你定會死,死在那操控你卻無力還手的安國人之手。”
無異於刀捅在心臟,麵前的趙方關早就沒什麼值得好活。
看眼前人們,最後的感歎,反正不會再見了……
“光才會驅散黑暗。到那時候,秩序降臨人間,這世界其實也不該如此。直到有些人的出現。我們曾經沒有做到……”最後如同希望,看向了麵前諸位。借著看不清晰的光芒,隻有老者心裡知道,這些話,若非絕望,不該同任何人說。
還是按耐不住心中好奇,趙方關硬扯開了話題:“你們是因為什麼在一起?”
雪兒見眾人沉默,便回答起:“是許多的機緣巧合。”
“是啊!就是湊巧了的機緣!巧合!”突然的仰天狂笑,老者連連點頭,聽著姑娘的這話。
最後的一言,老者站起身,看著眼前鮮活的一切,所有的少年:“在某刻的一天,你們也會老去。就像如今的我一樣。如果到了那一天,你們成為了我,像如今的我見到你們,少年郎啊,請彆忘了這個冬天。”
一切看似胡話,江亭在角落裡悄聲言:“我們看起來很不相熟嗎,前輩如何知道我們是相識於這個冬天?”
小聲的嘟囔,沒人回應他的話。
站在趙方關的身邊,風折柳卻是搖頭的。他在否定趙方關那話:“師傅,趙方關前輩!我不是你,我們都不是。也不會有我們變成你的那天。再遇見某些少年,也必定是在江湖,而非山林。是曠野是天下,絕不是藏在深山林中,然後等著死去,作為背叛者。”
風折柳從來都不會說出這話。可是如今的他變了,將這些酸人卻充滿了少年氣的雄心大誌浪蕩天涯說的震驚了廳堂。
馮明看著身邊少年。他怎會不知少年心裡。無論嘴上說的如何輕巧,可內心深處仍有無法抹去舊仇恨。可卻字字都是在為了自己同曾經的師傅相駁,據理力爭。
不知是解圍還是什麼彆的,手搭上風折柳肩膀,酒仙言道:“可肉體終歸是軀殼,是被靈魂賦予意義。在我們的思想,不會退縮,我們不會輸,會在黑暗裡無休止瘋狂生長,然後再這個狼狽的世界長出血肉。賦予所有的一切新的定義。前輩,我還尊稱您一聲前輩。當年您機關天下無敵,是我師傅常常口中提及的至關好友。可是那是當年的你,如今,卻不值得了。”
一夜怎能眠,少年公子展衣袖揚長而去。
最後的灑脫留給了趙方關體麵,並非不恨。未出手,未取老者此刻性命,他隻是想等到師傅見到趙方關也入黃泉時,自己師傅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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