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眾人歇息。
夜深卻不得入眠。趁著聞取城難得一見的江南風景,少女出門來,四處無目的的逛逛皇城。
夜裡的聞取城,詹一禾並非第一次見。
出房間,順著小石路往前,竟然無意識的走到了湖邊。湖心從天上吊起的燭燈,詹一禾站在湖邊,遠遠看著。
當下沒有什麼想法,隻是放空思想心緒,遙望這那湖中央燈與光。
穿的單薄,隻有幾件絲綢的內襯。出來時候沒想太多,忘記披上些衣物。
呆呆的看著遠方,突然一隻熟悉的花燈漸漸出現眼前湖中。
“那是!”
少女心裡一顫。她記得上一次來這似江南地方的之時自己親手放下的那一盞。
忽然的一縷涼風,一絲寒意。
少女打了個寒顫,小聲的嘀咕著:“也快要夏了,怎麼還是……”
“有些涼意”這話還沒有說出,她背後突然而來的三十七度的體溫緊緊擁抱住自己。
“誰!”
下意識的躲開,姑娘察覺身後來人。
“是我。”身後少年的聲音從自己頭頂的方向傳來,從未聽過的低聲在耳邊。
能清楚的感受到耳旁少年的氣息,詹一禾下意識攥緊了手。
轉身看見身後人。來的人是風折柳。
“你怎麼……大半夜不睡覺來這裡作甚。”不解此刻風情,詹一禾接下少年搭在自己肩膀的衣裳問向所來少年。
風折柳退後一步,見詹一禾下意識的防備便同她保持距離。
“既是夜深,怎也未歇息?”
少年沒有正麵回答她的話。
詹一禾沒在意風折柳說的話,隻是短暫的心慌之後目光又被遠處而來的花燈吸引。
“風折柳,為何皇城中有漂亮的花燈,但卻隻有一隻?”
見少女不再下意識的抵觸自己,風折柳默默的站在了她的身邊:
“那盞花燈是我拜托秦禮求來的,我想你應會喜歡。”
“我?”詹一禾微微揚起腦袋,不可思議的看向少年。她從未想過有一隻花燈是有人特意為自己而放下,更未設想放下那花燈之人是身邊少年,“你怎會突然想到送我一隻花燈呢。”
“上次在聞取城邊的湖畔,看見你甚是喜歡。上次是我掃興,這次我把它還給你。”
“還給我……一盞花燈?什麼意思?”詹一禾未懂少年所言何意。
“就是……”從身後的風而來,風折柳挪了挪腳步站在她的身後,“其實你第一次許願時候說的那些我原本是不信。但有時我也恍惚,覺得你或許當真不屬於這個世界。”
“我還是那句話,如果你願意,我可以陪你去看江邊滄海。”
少年給的承諾詹一禾隻是默默的記下,沒有想過會成為現實。畢竟少女心知當一切結束的那一天自己會立刻消失。
但未嘗不可。等少年人同行路上,隨時可見滄海,隨處是漫山蒼雪。
總會見過的,也總會在夥伴的身邊。
二人不再往下說些什麼。隻是記得那次的湖心那一盞花燈始終沒有來到湖邊少女身邊。但卻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站在湖邊許久,風搖曳了燭火,燈籠與絲綢在四周輕輕晃動。
站在彼此的身邊,一切剛好。少年的故事跌宕起伏,卻在再次踏入聞取城之後恢複了許久未有過的平靜。在點點星光交融時候,湖邊上泛著滿溢出來的月光。
波紋點點。
許久未見過的平和,平淡。
論天繼續的往下黑,卻誰也沒有睡意。隻是記得月關正好,氣氛有些曖昧。也不必完全保持清醒,那樣太過陰靄,也不快樂。
而在往後也會忘卻這一絲曖昧,隻僅僅記下滿城的花開圍繞亭邊湖水,湖水上有一隻屬於少女的不能觸碰到但眼見越來越靠近的粉色蓮花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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