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儘之前,裘邱在侍衛的護送下帶走易容女子,往皇城返回。
百姓也漸漸散開。
城中關於謠言與風波,一個時辰便是一個模樣。難說第二日會是什麼情形。
等百姓全部離去,那榜上貼的鮮紅的告紙。
上寫:
[城中流言皆為否
外來者非城中人
是謂易容女子換畫我城二公主容貌所謂
散播謠言輿論者皆以逮捕]
已經先一步抵達皇宮的二位少年人談論。
“那位少年來這城中,你覺得是為什麼。”沈安突如其來的話題,顯然她是再說那楊逸。
酒仙不知少女言外之意,轉頭看得一眼少女:
“應該隻是物件可貴,出門混混江湖,靠手裡圖爾前輩留下的圖爾劍招搖撞騙。就算沒有真本身,就算沒有護住山莊中的百姓,是個敗類。可終究是前輩的唯一徒弟,足夠唬住那些初入江湖沒有混出什麼名堂的後輩了。畢竟不是所有的少年人都想你我這般聰明。”
馮明從不低調,張揚的話語與那招搖撞騙的男人並無兩樣。可語氣永遠似驕陽,非自大。
得到馮明的答案,顯然沈安所想並非僅是如此,便再言:
“我反正是覺得所有出現在我們身邊的人,不論有沒有名聲在外,總歸另有故事。”
馮明江安便來了興趣,追問沈安心裡所想:
“可近些時日我們的故事太多,太雜亂。楊逸的突然出現,你所懷疑是關於哪一件事的?”
“商界縱橫,聞取城中大臣與他國之間互有來往。他們避開了所有名聲在外行商之人,用了手生的,販賣私鹽。”
“販賣私鹽?”馮明江安不知此事,瞪大了雙眼,瞬間停下的腳步,又伸出手拉住沈安,驚訝的問向身邊少女,“販賣私鹽這不是小事,若是朝中大臣所為,必定牽扯整個朝廷局勢!你是怎知?”
“這是關於你所知道的一個人,羅蓮。”
“羅蓮?”馮明江安思考片刻,“她的父親是當年玉榜上之人,若是我沒記錯,應是瀑屍荒野。”
“是,”沈安點頭,“可是細節你不清楚。”
沈安同馮明解釋說:
“羅蓮告訴我,說羅贏前輩死時候身邊還有一群人。而這群人的身份原本是流民,後來被朝廷暗中收買利用,化身份為商賈。”
馮明猜測:
“所以羅蓮第一個選擇尋求你的幫助,也是因為你行商的身份?所以,也是你最終勸說下羅蓮,讓她也像相信你一樣相信我們。”
“嗯,”沈安點點頭,“不過這件事你我都明白,根本不用調查。殺羅蓮前輩的人無論是誰,但歸根到底絕對與安國脫不了乾係。”
“你告訴她你了?”
“沒有,若是告訴她,她會怎麼做?”沈安明知故問的問向少年。
“這你我都清楚,江湖兒郎的血性,她必然會去尋仇。”
“但安國的最終野心是圖謀天下,我們沒必要現在告知她真相,讓她白白往火坑裡麵跳。我們會去解決安國這麻煩不是嗎。”沈安心裡並沒有多少勝算,但終究還是願意奔赴,願意說出這話,“所以我想先瞞著。起碼羅蓮口中的私鹽我要去查明白。”
“這不像你啊,我們說過的,尊重所有人自己的選擇,不去乾涉。雖然你離開了,可隻是師傅教我們的,在鳳鳴山上的時候你說你會永遠記得。若是你沒有告訴羅蓮殺死羅贏前輩的真相,那她如何自己選擇呢。”問出這話的時候,馮明江安心裡並不是疑惑,也從未想要得到少女的解惑。隻是覺得身邊的沈安變了很多。不似從前的義無反顧勇往直前,反而多了許多斟酌,不乏顧慮。
沈安終究沒有完全釋懷,隱忍著一笑,反而避開而不答馮明真正所問,言道:
“但是告不告訴她取決於我,我不想,這也是我們當初說的尊重所有人自己所選擇的自由。”
“不回避的說,是因為憫憐雪?”
“不回避,她確實永遠在我心裡。我不想再有人因為我錯誤的判斷而死去。”沈安終究不會釋懷。
“我知道,雪兒的死對你影響很大。不勸你些什麼,因為我們也和你一樣舍不得。可……”馮明試圖安慰,但到了嘴邊,毒舌的公子不太會講些甜言蜜語,又變成了詢問,“人沒辦法保證自己的所以選擇都是正確的,包括你,包括我。”
“我知道,我隻是想要再謹慎些,不那麼遺憾。”
少女低落,閃躲的神色。
一旁默默注視,看穿少女的心慌。將靠近少女的手中握著的劍倒騰到另一個手上,抬起空落落的手輕拍少女脊背。
沒有安慰的話,他隻是像安撫貓咪動物那樣順順少女後背,默默在身邊等著不前的耷拉著腦袋被低落充斥了內心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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