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朝著江亭所望的方向看去。
視線之內是摻雜露水的晨霧。再遠的地方看不清,隻有視線範圍之內的模糊。
秦清挪著小碎步試圖換個地方看得仔細些,奈何不論如何也看不徹底。
也不隻是秦清。這兒的所有人皆看不明白遠處視線,包括這常年住在此處村中的老頭。
但江亭卻在集中著注意,全神貫注的隻盯著一處,看上去如同擁有千裡眼順風耳。
視線鎖著一處,他鬆開束縛著的弓弦。
弓弦變換後恢複原先狀態。
徑直而出的弓箭向迷霧中襲。
透過層層雲霧,穿過纏繞不開的荊棘。穿過千年大樹枝乾後又帶著風聲與穿插在箭上的樹葉齊行。橫穿整一條直線,直衝著少年心裡斷定的目標殺去。
不算高山,但從山頂村落到半山腰深樹林仍舊有著僅憑人類視線根本不可到達的距離。
江亭久久未動,隻是站在原地靜等。
時間半柱香,風折柳掐算著時間差不多。於是上前兩步,走到始終看向遠處的少年身邊,抬手從一側輕拍拍他的左邊肩膀。
“這兒的人讓做甚?”風折柳問。
江亭往身邊少年站的地方歪了歪腦袋,伸出左手,用食指指向山遠處半山腰:“那老者說射殺一隻野獸則算數。”
“在這兒?”風折柳詫異,看向少年人。
又掐算距離,他再言:“放在我們任何一個人身上,這事情難於登天!”
風折柳感慨這座山上的規矩實在困難,所以脫口而出這話:“幸虧昨夜裡跟著那老者進去村落的不是秦清,不然她定然取不來這秘籍。”
江亭知曉,身邊人平靜的批判話語中雖然全麵打擊所有人,但卻唯獨沒有算上自己。
“可我……”奈何即使風折柳沒有潑冷水,但還是沒有十足的把握。見到風折柳到來自己身邊,他終於放鬆下來始終緊繃著的神經。
困意也隨即又上來。
見江亭狀態不佳,風折柳再往左一步,趁著身邊人不注意時候已然貼近他的身邊。
江亭餘光看見。
終於也是等來了靠山。
於是扭著身子,將自己身體的重心幾乎聚集在右邊,再把自己身上的力氣全寄托給肩膀。
江亭整個人依靠在風折柳身上。
見目的得逞,風折柳輕笑笑,“哼”聲之後打斷江亭原本的不自信言語。
風折柳言:“若是我們做不到,想必這天下也沒幾個人能行。若是你做不到,除了你,我們不行。”
江亭是眾人之間唯一可能完成在這規則的人。而江亭卻並不能輕易做到。
長久的冷場。再有一炷香時間,那老者走向前來,走到江亭的身邊。
他言:
“你們大肆殺戮野獸時候,山上震動。野獸狂嘯不止,整個村落回蕩慘叫聲。但今天你射出這一箭,半山腰處沒有任何聲響。”
老者得出結論,斷言:“看來你失敗了。”
江亭聽著否定的結論,已經不可奈何。
本想掙紮或是解釋,但精神徹底潰散,少年朝著自己重心力量所聚集的點,不能再控製自己身體保持站立,卸力氣後直接倒在風折柳懷中。
風折柳立刻抬起手臂,將江亭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