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街熱鬨起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覺,人聲鼎沸。
屋簷下,兩名傾偈女郎靠著門框相對立著,指尖分彆夾著一根香煙。
看著大包小包離去的女人,其中一人道:“唉,又有人傍上大水吼,脫離苦海嘍,不知我們何時才是個頭。”
看著她豔羨的目光,卷發女郎笑著搖了搖頭。
她笑起來時好看些,如果不笑,削瘦的臉龐便全是苦相。
“喂,你有冇想過,離開城寨,重新來過啊?”
聽到問話,卷發女聞言一怔,接著低下頭,“冇機會呀,我十三幾被家人送到官署衙門陪人傾偈,現在又被那些人抓在手裡,債欠一大堆……唔做這個,每個月連水煙都吸唔起呀。”
“你知你生意點解唔好乜?你總是想太多,客人都被你嚇跑嘍。想重新來過就重新來過,唔好想太多啊。”
兩人同時笑笑,又講了一些閒話。
不知道在講什麼,隻是在跟煎熬的歲月互相拉扯。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
突然,卷發女聽到有人在叫自己。
“喂!宋蘭慧!我這裡有個仔你要唔要啊!唉,不知邊個天殺的,把這個仔扔到我的診所裡!管生唔管養啊!喂,你們都唔要,那我就扔下水道嘍!”
女人回頭,與嬰孩雙眼對視。
這一刻,勾連。
宋蘭慧突然停下了去作坊的腳步,她猛地轉過身,雙眼沒有預兆的變得通紅。
就在剛才,她看到了難以承受的恐怖畫麵,她慌忙往家折返,嘴裡念念有詞。
“我一個妓女,就唔好學彆人養孩子……又濫賭,腦子也蠢又冇文化,乜也幫唔了他,乜也教唔了他,好唔容易托你辦事,你也搞砸掉,該死啊,該死啊……”
道路曲曲折折,宋蘭慧走得跌跌撞撞。
幾十年,還有現在。
那種強烈的不安越發濃烈,她踉蹌奔跑起來,大哭喊道:“兒仔!兒仔!”
頭頂隻有一撇月,還扯了一把雲,學美人遮麵,讓世間人看不清路。
宋蘭慧要跌倒了,但一隻手緊緊攙住了她,慢慢將她扶起。
“你是?”
那張麵孔有些陌生,但笑起來卻非常有親和力。
“宋阿嬸,我是十三,厭哥的朋友,他托我來照看你。”
“他去哪裡了?他去哪裡了?”
宋蘭慧抓住她的手臂,情切詢問。
殷十三回憶那消失在自己懷裡的點點晶瑩。
喂,這不是拍電影啊,哪有人會這麼走的?
總有一天,他應該還會回來吧?
這麼一想,她的難過減去不少。
“厭哥有事,暫時離開了,等過一陣子才回來,他讓你彆擔心。”
宋蘭慧沉默,失魂落魄。
“厭哥走之前有句話托我捎給你呀?”
“乜呀?”
宋蘭慧抬頭,十三妹將一束花塞給她。
“母親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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