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搖曳下,三人被拉大的影子左右飄忽。
漫漫長路,蛙聲四起。
四匹大馬在官路上齊頭並進,陳厭開口詢問:“蘇無愁!王俊的字跡可看明白了?”
“十夫長,你莫不是在小瞧我?”蘇無愁頗顯得意,“給我半盞茶的工夫,便能仿一封書信出來,保證滴水不漏!”
“駕!”劉三娣看向陳厭,“十夫長,這次去臨安,除了送信,彆的還做什麼?”
馮善水大笑,“必須是升官發財,左擁右抱!到了蘇杭地界,自然要痛快痛快!”
“對……痛快痛快!”
陳厭遙望前方坦途,目光堅定。
此一去,八千裡路雲和月。
此番南下,陳厭的打算,是先抵達漢陽。
然後乘船順流往東,直達兩浙,下船便是臨安。
一開始倒是順利,沒用三天,四人就到達了漢陽。
之後就卡住了,漢陽到底是通衢之地,除了駐紮於此的水軍外。
更有南來北往數不儘的商旅於附近城鎮聚集,都緊等著用船。
而大小碼頭、渡口,一到夜間便會實行宵禁製度,禁止通行。
陳厭他們要想上船,起碼要在此地浪蕩個十天半月。
若有張憲等人的令牌或者書信,乘船倒也不難。
但為了讓“王俊”這封信看起來更逼真,陳厭給自己編織的身份是“逃兵”“背叛嶽家軍的將領”。
所以路上要隱秘行事,沒辦法,他們隻能沿著江岸騎馬東行,看能不能在路上尋到黑船。
一直行了數百裡,四人來到了江州地界。
是夜,江州,鄱陽湖外,殺魚鎮。
鎮外,樹影重重。
小鎮的牌坊旁躺著兩具漁船殘骸,漁網破爛。
“你們說打算乘船去浙地?”
“不錯,大嬸,咱這附近有沒有在江上跑船的?”
“誒呦,有倒是有,但現在官府在江上查得嚴,你們一看就是外地人,還騎著馬,誰敢載你們啊?”
陳厭啃著乾糧,跟馮、蘇二人在不遠處歇息,前方劉三娣攔住兩個行路的婦人交涉。
“大嬸,這啥話,我們可都是清白良民,隻是去做生意,有啥不敢拉的,我們也不差川資。”
一婦人搖搖頭,另一人提著籃子,稍作琢磨,開口道:“鎮西有個老鰥夫,姓周,他倒是膽大。不過他前幾日出船了,應該明天才回來,你們可以去問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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